天剑流影_一百二十九沧海有泪追横流,从来天涯飘荡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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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二十九沧海有泪追横流,从来天涯飘荡梦 (第3/4页)

到华山派动手拦截,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你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天倚剑,只需一问,便可水落石出!”

    后来,她拂衣而去。

    柳枫此番见了她,亦想起当初从风行客栈奔出去,向天倚剑求证的一幕。

    一幕幕,犹在眼前:

    他手举天门剑,厉声质问天倚剑:“先父李继岌是不是你杀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天倚剑满脸愧色,心知再也瞒不住,颔首不语,良久,低低地道:“不错,我受师命赶去渭河,阻截过李继岌。当时渭河的浮桥断了,李继岌无法渡河,一行人唯有另谋它途,伺机东进。那晚,他们在渭河附近扎营,我去刺杀,夜里,看到他在附近的村落疯狂杀人,村民无辜,他有违天道!”

    “天道?”柳枫大笑,递出天门剑的剑锋,遥遥指向天倚剑,道:“所以世人都尊你天大侠,你亦问心无愧了?”语气铿锵逼人。

    天倚剑阖上双目,道:“事已成往昔的记忆,多说无益,你若报仇,就动手吧!”

    当时柳枫仰天厉啸,拔剑嘶吼,至今亦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天门剑,那剑锋插入泥土,发出震颤之声,还记得他临走时,厉吼的那句话:“我不会放过你们!”

    我不会放过你们!

    面对程品华的幸灾乐祸,柳枫更坚定了不会放过任何人的念想。

    所有人都看不惯自己所作所为,见不得自己得到片刻的幸福,程品华将这个**告诉自己,目的何在?柳枫心知肚明。

    此刻见程品华满面堆笑,愤怒立刻涌上他的心头。

    他这一辈子,本是算计别人,岂料到头来落在别人陷阱之中。

    他痛恨别人算计,天倚剑算计他,愚弄他,声称只拜堂不洞房,更宣称委屈了他,他以为对方一片好心,事后方才发觉对方仅在利用自己,准备取悦那个垂死的李裳罢了。

    别人早已知道事情的始末,却将他如此戏弄,所以柳枫望见程品华,无比震怒,程品华愈得意,他愈厌烦,当下侧头朝门口守卫厉喝:“来人,给我把她丢出去!”

    数十侍卫立刻从府里涌出,应命围向程品华。

    程品华的笑容僵在面上,拔剑与他们对峙着,看向柳枫,叫道:“柳枫,你胆敢如此对我,我帮了你呀!”

    柳枫面无表情,朝侍卫们冷喝:“有人在此闹事,你们还不动手?”

    程品华气极,无地自容一般,怒道:“柳枫,今日的羞辱,我会牢记在心,本姑娘不会放过你!”说罢,展开轻功,侍卫们涌上来时,她已经遁去。

    柳枫也全没放在眼中,难道说分开自己与天绍青,看着自己复仇,他们都如此开心么?

    他面目冷肃,呆立了一会,侍卫们也不敢上前答言,最后,一行人只得默默退走。

    柳枫望着黑夜,突然朝一处巷道走去。

    远远的,他望到天绍青,正在不远处缓缓移步,茫无目的,时而跪地,时而起身行走,时而啜泣。

    柳枫避过头,默念:对不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

    再次转头看了一眼,他心头涌起丝丝颤动,想道:看着她跪在那里,眼神茫然,我的心很痛,很想走过去,即使是拉她起来,安慰她一下,也是好的,但是我知道不能这样做。

    我不能再给她希望,如今只有使她快些忘记我这个人,因为我们没有未来,分别之后,都该回归各自的生活。

    我抬头望天。

    伤心难过之后,她会好起来吗?假如以后不再记得柳枫此人,那我又该如何是好?忽然,我心头惆怅起来。

    我问自己,可以忘记她吗?

    不会,我知道自己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她。

    耳边又响起了她说话的声音:“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很想看着你,听你的故事,听你的琴声,听你谈论朝堂大事,谈论割据纷争,喜欢坐在那里看你写字,看你……那晚你告诉我要走的时候,我竟然不想离开那里,我想……我想我今生今世也忘不了那段开心的日子了。”

    黑夜寂静,天绍青慢慢站起来,继续沿街走去。

    必须尽快离开金陵这个地方,可她双眼扫视前方,心头已空,去找父亲?还是该去找师父?

    一个弃妇,还能如以前那般生活么?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柳枫和天倚剑会否交手,就如她经常梦到的那般,拔剑相向,自相残杀呢?

    她空前恐惧,担忧着,难受着,无所目的地走着。离开金陵城,走过条条官路和狭道,一连几天了,她也不知。

    已入六月,天气炎热,每日这般行走,究竟有无脱离南唐,她举目四望,一片迷茫。

    前面有个村落,村头有人卖菜饼,天绍青许久未曾进食,不觉一阵饥肠辘辘。

    她正要走过去,讨要两个菜饼,突然腿脚无力,被迫跪倒,汗水顿时如断了线的水珠一般,掉落下来。

    柳枫尾随至此,将她神情收入眼中,更加难受。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在偏处屋檐下,一个跪在道上。

    天绍青双眼俱花,面前的一切,全都看不真切,不知怎的,竟将卖饼的中年文士看成柳枫,但她知道自己一定产生了幻觉,连忙摇摇头,心中低叫:柳大哥,为何还是柳大哥?

    她摸向胸口,一阵绞痛袭来,有人从旁经过,见她跪着不动,接头交耳:“这姑娘怎么跪着呀?衣服都脏了……”

    有人上前问:“姑娘,你脸色发白,是不是病了?”

    天绍青怔然不语,他们也不再问,无奈地走了。

    天绍青按着心口,望定远方,仍然看到柳枫的幻影,她试图使自己清醒,却不得愿,许是太久没有吃东西,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在云端,耳边有人说话,也似真似幻。

    日光刺眼,晒得她头晕目眩,她以手支额,暗自低喃:从来没试过挨饿,不想这几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陷入了挨饿中。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那样离开金陵,我一直不能释怀。

    原来我一直在徘徊。

    他的身影,他的样貌,此时此刻依然在我眼前闪现,我知道此生再也不会爱上别人,因为他早已彻底走进我的心,这段感情令我刻骨铭心,纵使天崩地裂,地老天荒,也难以忘记!

    心很痛,家在哪儿?前路在哪儿?曾经再也回不来了。

    曾经那个懵懂不知的小女子,我似乎再也找不回了。无法恢复以前的音容笑貌,无法回到以前的洒脱。

    我不能就这样回去,不能让亲人为我担心,他们都有自己的幸福。

    我不能打扰他们。

    蓦然回首,她发觉自己已经无根了,从与他拜堂那刻起,就已经无根了。

    前路迷茫,不知何为归路。

    世间虽大,却无她的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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