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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五唯我 (第2/2页)
的确,是要挑战咱们背后宗门。”秦凡眉宇一凝。 叶青玄还没太明白过来。 江令寒道:“我等异声,朝廷是要就事论事,以力打压。” 叶青玄听懂了,这不是屠宗灭派,或是大动干戈,而只是针对此事,做出一个教训。 最后的结果,就是第五唯我所代表的朝廷公门出面,来让他们这些门派中人接下。 场间诸人不免皱眉。 正在此时,忽闻外界一阵sao乱,嘈杂之声隐约可闻。 而事实上,堂中几人也自是有所察觉,地面有轻微的震动,这是大队人马的到来,且已然逼近聚义庄。 “是朝廷的玄甲精骑。”顾叔朝起身,吐出口气。 诸人走出门去,见庄内不少人都有了动作。 “发生何事?”叶青玄一把拉住个从外面匆匆回来的人。 “朝廷的玄甲精骑,好几千人,就在庄外!”这人连忙道。 “你去哪?”叶青玄看他一眼。 “第五唯我来了!”这人没多说,只是挣开后就跑了。 几人相视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沉重。 第五唯我亲至,就算是他们,亦能感受到那种压力。 …… 即便第五唯我没有进聚义庄,即便还未当面,聚义庄内的许多人,只是闻声便心神大乱,自是不宁。 实在是因为对方的名头和往年的所作所为,毫不夸张地说,放在江湖之中,可止小儿夜啼。 苏澈等人没有犹豫,直接便朝庄外走去,而在庄园门口,季子裳已然站在了前边。 数千玄甲精骑,犹如天边的一片阴云压境,场间无声。 对面,是常在聚义庄吃酒的一众江湖人,他们站在季子裳身后,冷汗直冒。 因为面前这些虎贲的眼神,是死寂中的嗜血,仿佛他们这些人只是等待收割的杂草。 毫不遮掩的轻视,自这些精锐身上散发而出。 当然有人不忿,但只是触及到这数千双眼神,他们的不忿便化在了肚子里。 只有季子裳站在前头,双拳虚握,没有说话。 他静静地站着,就如三四丈外的那辆双驾的马车一般。 马车并不华贵,但看着就很结实,雕刻飞鹰的四角悬挂流苏,倒有几分安静平和。拉车的是两匹健壮的枣红马,这不是擅长奔驰来回的马,而是披挂马铠,耐力持久的战马。 车辕上并没有赶车的人,这就像是一辆幽魂般的马车,走在大军的前头,却是悄无声息。 黑色的车帘被风轻轻吹动,隐约从一角缝隙里,可见朦胧而过的金线官靴。 这是第五唯我的马车,从他进东厂的第一天,便乘坐这辆马车,世人皆知。 “你是季子裳。” 安静之中,有人开口,声音透着温和,让人听之便觉得安宁。 这是从马车里传出来的,所以是第五唯我的声音。哪怕他是阉人,音线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尖锐,反而更像是一个腹有诗书的学者。 从不会让人感到有什么敌意,只有读书人的那种道理,但不是死脑筋。 季子裳点头,不卑不亢,“是,在下季子裳,见过督主。” 他抱了抱拳,行了一礼,是没有官职的在野之人,对朝廷官员的礼数。 “你是个不错的人,倒也坦荡,不像他们,心里害怕,还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强撑着,心里胆小却腹诽,人多而无用。” 马车里的人如此说着,像是一个教书先生在缓声陈词,说着外界发生的与己无关。 但因这番话,聚集在季子裳身后,聚义庄门前的近百人,脸色皆是一变,仿佛来自空气中的无形压迫,落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呼吸一紧,沉闷之余,更有无穷的畏惧而生。 季子裳皱眉,但他没有动作,不是察觉不到莫名出现的气机,也不是他不想,而是做不到。 他心境有瑕,还不是大修行,所以此时同样被气机锁定。不是来自眼前的马车,而是面前这数千精骑。 他身上,就如背负巨石,又像是溺于水中,难以动作。 季子裳暗暗咬牙,却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他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锋芒之意,那是一缕剑意,自聚义庄内而出,朝门口而来。 天地间无形气机因此出现裂痕,最后消散。 大口的呼吸声自耳畔中来,所有人不免深呼吸着,好似贪婪,却在看着面前那辆马车时,难掩畏惧。 他们出身不一,其中不乏江湖好手,可破甲八九,但在此时,就如孩童般无力。 本来在聚义庄内,在神都脚下,他们还觉得自己算是人物,只不过现在,所有的自傲和坚持,都破碎了。 只是因为这种深沉的无力感。 季子裳脸色微沉,他对此当然能感知到。 有人走到了身边,那是方才放开那丝剑意的人,还有其他人。 江令寒平复真气,刚才便是他出手,而他当然看不惯这般以大欺小之举,所以在看着对面马车的时候,眼神自然冷淡。 哪怕跟第五唯我素未蒙面,但仅是方才,他对此人就没什么好感。 身旁,是面无表情的石不予,还有神情不惮,颇似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叶青玄,以及神情凝重的秦凡。 吕晋申没敢露面,毕竟要面对的人是第五唯我,他这办事不力,甚至半途投靠顾叔朝的人,当然不敢出现在这。 顾叔朝倒是神情如常,负手而立。 苏澈和玉沁同样现身于此,只是在看着那辆马车的时候,心中也是十足戒备。 “各派的真传弟子。”马车里,伴随声音而出的,是掀开车帘的手。 一道身影,渐渐在众人面前显露真容。 一袭白衫,不甚华美,倒显单薄,简单的发髻,用竹签插着,第五唯我看起来就像个中年书生,温煦,不穷苦,但生活也只是这样了。 没有太多的威仪,与先前那一语遏制众人不能让其作为的气场,有些不相符。 但又有一种莫名的契合,于此情此景,于人前,于现在,让人觉得,他本该就是如此,本来就是这样。 不是返璞归真,而是一切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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