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庶神志_章七 天生红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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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七 天生红颜 (第1/2页)

    越国国都,会稽。

    正值盛年的越王替龙高坐在大殿之上,神采飞扬,挥舞着他那绣着金龙的王袍长袖,显得威仪十足。

    越王扫视着俯身并排列在大殿上的臣子,这些人有的峨冠博带,有的披盔负甲,其中不乏他最为赏识的几个臣子,都恭恭敬敬的垂首立着。越王嘴角微微一笑,把目光集中在左侧离自己最近的老相国身上。

    这个老头看上去有点狼狈,蓬头垢面,衣冠不整,两只脚此刻正光着,仿佛刚刚砍柴归来的樵夫。越王颇有点好笑的打量着他,老家伙多半是听说要发兵,硬要从病床上急匆匆爬起来的,甚至都没有来的及穿上布靴。

    “虞相国,你有什么高见?

    “臣在!”老头听到召唤,忙站出列,抬手拱了拱,样子越发狼狈,下首有人禁不住笑出声来。

    “大王,臣以为出兵逡国一事,万万不可!”老头没有理会发笑的臣子,朗声道,“逡越两国互为交好,已经有数十年之久。当年越国为吴国所灭,国士十亡其九,王族流放漠北三千里。只有老臣得幸逃脱,奔袭天下九国求援,但各国无不侧目而望,只有逡国公邵虎肯借兵十万给臣,臣才得以大破吴军。然则逡国公并未求索回报,以此说来,逡国如越国之再生父母。如今逡国有难,我越国本应出兵相助,以报昔日之恩。若非但不施以援手,反而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只怕有损大王仁德。大王若行此不义之事,只怕有失民心啊!”

    越王沉吟不语,环目而视。

    右首衣冠楚楚,面色微红的中年臣子跨前一步道:“大王,臣以为虞相国此言差矣!如今天下纷战连连,讲的是弱rou强食、胜者为王,逡国经邵氏经营百年,已是沃土千里、民众百万,乃是一块肥rou,诸侯无不垂涎三尺。我越国距其不过咫尺,近水楼台,若可以一举吞下这块肥rou,必定令我国实力大增,对将来大王称霸诸侯必有大助。如今邵氏惨遭灭门,逡国境内群龙无首,正是最佳时机,臣以为大王应火速发兵,一举拿下逡都长阳,不可坐失良机。”

    “庄鱼龙!”虞相国愤然道,“你这忘恩负义之徒!当年你被秦无烟驱逐出境,颠簸流离,几乎是饿死在浮云山脚,你可曾记得是何人施舍饭食与你,又是何人将你推荐给老朽?若无此人,只怕今日你无从站在这庙堂之上蛊惑我王吧?”

    “虞相国,”庄鱼龙嘿嘿一笑,对虞相国拱手道,“学生未曾忘记,当年确是逡国的公子邵离救我一命,又将我推荐给相国为将,学生才得以率十万援军,将大王从吴国救回。公子邵离一饭之恩,与相国知遇之恩,我并未忘却。不过现在我们谈的乃是国家大事,怎么能与个人情感混为一谈?如今逡国群龙无首,邵离妻子生死未卜,大将高无忌也已沦为百里氏的阶下囚,天下各国无不觊觎,就连离逡国三千里的北方秦晋联盟,也垂涎三尺,越国若是因一时之仁而痛失此地,只怕日后会成为我国的一大祸患!”

    “一派胡言!”虞庆甩袖怒道,“竖子!早知你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当初我就不该用你!”

    越王见此情形,哈哈一笑,摇手道“虞相国莫生气,庄大夫不过直抒己见。依寡人看,如今逡国国势动荡,内外交困,其亲好楚国也自身难保,各诸侯国虎视眈眈,我国若不出兵相助,只怕旦夕破亡,我越国便再无报恩之日。我看不如这样,我着庄大夫领兵二十万即日启程前往长阳,一则救长阳于危难,二则抵御秦晋诸强,拒敌门外,如此既救逡国,又保我国,你看可好?”

    虞相国默然,不再言语。

    “臣定不辱王命!”庄鱼龙揖首道。

    “那就这么定下了,三日后寡人亲自在城门送你出征。”

    “谢大王!”

    “冤孽啊!”虞相国口中呢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回手朝自己脖颈割去,“老夫无颜立于天地之间!”

    “相国不可!”越王见状一声惊呼,伸手欲拦,却已经来不及。眼见那匕首离虞庆的脖颈不过半寸之遥,突然响起一丝破空之音,老头手上一颤,手腕受震,匕首咣然落地,滑到庄鱼龙面前。庄鱼探身拾起匕首,置于掌上把玩,目视虞相国:

    “相国何苦如此想不开呢?”

    虞庆面色铁青,他三朝为相,文武皆能,当年声名也一度威震天下,谁想入了垂暮之年,当着众大臣的面竟然拿不稳一把小小的匕首,而那震落匕首之物,却分明是庄鱼龙所射。

    狼狈之极,顿时恼羞成怒,朝身侧殿柱一头撞去,

    不想这一撞,却没有撞中殿柱,却撞上了一个软绵绵的躯体,虞庆抬头一瞧,却是一直跟在身旁的长子虞冲。

    “爹。”虞冲脸色不忍,口中却不敢大声呼唤。他身高八丈,虞庆撞中的恰好是他的小腹。

    “逆子!快滚开!”虞庆怒极,一巴掌朝儿子脸上招呼了过去,只听得一声清脆的耳光,那虞冲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却依然一动不动。

    虞庆正待发怒,却听王座上传来越王的喝止:“好了好了,不要再闹了!”

    虞庆又羞又愧,求死之心已荡然无存,只是为挽回颜面,不得不仍旧佯作暴怒之状,挥袖道:“大王,老夫抱恙,先行告退!”说罢也不行礼,径直下殿而去。

    越王倒也不生气,随他去了。

    待虞庆走远,才淡然一笑道:“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看来虞相国就是我越国的魁宝啊!庄大夫你以为然否?”

    庄鱼龙见问,阖首笑道:“虞相国忠正耿直,确实国之魁宝,不过年老心软,妇人之仁太甚,究竟可惜了!臣还是力主一战,若是能够攻克长阳,使逡国永世作为我国东南屏障,及取之不尽的粮仓,则天下在望。”

    “说得有理,你就按我刚才的意思来办,三日后出兵。”越王摆摆手,正欲退朝,忽然殿外有人长叫着“大王”,匆匆奔跑进来。诸大臣疑惑的看去,原来是殿前传话的令官。那小官神色慌张,仿佛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入殿后即俯首跪地:“大王,大事!”

    “什么是这么慌张?”越王瞥了他一眼,后者不敢注视他的目光,又俯首下去。

    “祖庙的神木复活了!”

    “什么?”

    “大王,掌管神庙祭祀的祭师要臣回报,充作祖庙门楣的神木又长出了新枝叶!”

    “神木复活了?”越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祭师自己怎么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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