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贾芸:你要去哪儿？ (第2/2页)

知道宝钗性子的黛玉，也不由得多看几眼，心里疑惑，平日里她不是个会这么说话的。

    今儿倒是一双眼睛都在云恒大哥的身上，两人相识也没多久。

    其实黛玉不知道的是，宝钗和贾芸在金陵就见过，在宝钗心里，当初贾芸托她后腰那次，已经算是有肌肤之亲的痕迹。

    黛玉瞧见贾芸也跟宝钗几人说说笑笑的，倒是将她冷落，心里不觉有几分难受。

    贾芸看见黛玉有些失落，忙对众人道：“不过，我今儿讲故事，最大的收获还是逗的林meimei又哭又笑，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谁又哭又笑了。”黛玉笑起来，又跟跟前的几人说笑起来。

    这时李纨看了眼天色：“时候也不早了呢，得回去了。”

    探春笑道：“芸二爷，我要与你说一件正经事，你放人不放人。”

    “谁？”

    “平儿jiejie和金钏jiejie。”

    迎春解释道：“过几天湘云meimei要来府了，她让人给大家捎的礼物，我们大家要一起乐乐。”

    贾芸笑道：“难得你们一起开口和我说这事，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显得不尽情面，让她们去。”

    迎春和众人一起哈哈笑起来。

    大家走时，贾芸看着黛玉道：“你近来可有书信，朝廷有人去福建，让给你顺带送去。”

    黛玉闻言，道：“芸恒大哥有心。”

    宝钗走到门外见黛玉跟贾芸落在后面说话，便笑着过来：“芸二爷，我要借你新写的那卷。”

    “你喊我声云恒大哥，我就借。”贾芸笑着。

    原本这样说话有些轻浮，但是宝钗听到是跟黛玉一样的称呼，不知怎的就道：“云恒大哥先借我再说。”

    黛玉也笑了起来。

    今后宝jiejie跟着她一起叫，宝玉他们就不会总是拿着自己说事儿。

    书房里。

    贾芸找出西游的新卷递给宝钗，看了她一眼，道：“宝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之处，就和我说，神京还住的惯吧？”

    这还是第一个男子跟她这样说。

    不像她哥哥，成日里只会要她的东西去卖。

    “云恒大哥有心了。”

    “我这里还有一本仵作的，你要是喜欢也过来拿去，需要什么就到我这里来。”

    宝钗拿着新卷笑道：“嗯。”

    回到卧房，才发现可卿早早就上床睡下了，背对着卧房门，穿着鹅黄色的衫子躺在那里。

    地上还有剪烂掉的新衣服。

    贾芸脱了靴子，上去抱住睡觉的曼妙身子：“今儿怎么这么早？”

    抱在怀里才发现，她正趴在床榻上面，肩膀一抽一抽的哭泣。

    这可把贾芸吓坏了，他本来以为她早早睡了，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清晨出府时，她不是还好好的。

    “可卿，可卿……”

    贾芸赶紧掀开被子，将她肩膀扳正过来，心里想，这是遇到什么惊天大事了，这么崩溃。

    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简直是把贾芸心疼坏了，将她拥在怀里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灯下，可卿满脸泪痕，仅仅一天不见，神情已经憔悴了很多，榻上的枕头都湿透了。

    “夫君～”

    她看见贾芸以后，通红的眼睛凝视片刻，突然抱住贾芸，大哭起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何位置……”

    贾芸低着头不说话：“这到底怎么了？”

    宝珠和瑞珠也不知道，她们已经劝一天了，奶奶什么话也不说，还把她给二爷做的衣服全部剪烂掉了。

    可卿看了眼：“你们出去。”

    她不想让人知道那件事，也不想给贾芸带来麻烦。

    “是，奶奶。”

    房间里没有人其他人，安静下来。

    可卿这才红着眼睛问道：“你的儿子，你不认吗。”

    贾芸面容严肃，紧紧锁着眉头。

    “我对不起她们母子俩，但是我也不想丢下你，甚至平儿，香菱……她们几个。

    这么说，是听着令人反感，我承认我有点人心不足。

    有时候，会觉得很多东西都特别的好，觉得很好，所以我就会都想要，平儿很好，香菱很好，宁国殿下也好，你也好，她们母子两我也不能抛下。

    之前答应过你一些事，现在恐怕一时间做不到了，但是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也不能让你伤心……”

    贾芸坐在灯火橘红的床榻上，说的时候像是道歉。

    可卿沉默着，过了许久，突然在他肩膀处狠狠地咬了口，在他胸口捶了几拳：“我恨你，恨你骗我，你才说过的话你转头就忘了。”

    “对不起。”贾芸一直抱着她，抚摸着她后背。

    “你与我说不想先要孩子，是不是因为你已经有了那个孩子……所以孩子流掉时……”

    “不是这样的。”

    “夫君，我想离开神京一些日子。”

    “程老夫人要去金陵养病，我想跟她一起去，府里就留给夫君打理，若是半年后，夫君还心里有我，那就来金陵接我。

    若是没有，你只写封休书与我，我便一尺白绫，了断此生，也不愿稀里糊涂如此。”

    说完她从贾芸怀里退出来，一言不发侧着身子，肩膀还在微微晃动。

    贾芸心里一慌，连忙伸手探过去。

    枕头和脸上都是泪水。

    贾芸从后面抱着她：“你就留在府里，哪里也不许去。”

    “你这就没道理了。”

    她摇摇头。

    半夜时，半睡半醒间，贾芸察觉怀里的人动了下，好像是在看他有没有睡着，看完以后。

    才反过来搂着他，没多久就把他的里衣前襟，哭的湿透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

    可卿只是让宝珠和瑞珠收拾衣服。

    “你去江南，我怎么办？”

    “夫君记得我说的，不必勉强。”

    可卿忍着眼泪，想起那些事，胸口突然再次翻滚起来，产生一种难过到极点的呕吐感，她匆忙拿着帕子跑出去。

    “可卿……”

    贾芸无奈，不知道她这次为什么这么坚定。

    没过多久，可卿被瑞珠和宝珠搀扶着进来，道：“马车备好吗？”

    “程大家过几天就回京了，程老夫人真的要走。”贾芸说完，过去搂着她：“你别耍性子，好不好。”

    “夫君送我去程家吧，像当初我们还未成婚时那样。”

    平儿走进来，“二奶奶你这是去哪里。”

    “平儿，府里的事你也是打理很好的，我去金陵散散心，辛苦你照顾府上和二爷。”

    出宁安堂时，可卿和平儿交代府里的事情，看着这些熟悉的地方，觉得胸口再次翻滚起来，似乎又想吐了。

    她抚了抚胸口，努力压下恶心的感觉，继续说着。

    到了程家门口，程家管事出来接可卿和瑞珠她们进去。

    贾芸将她从马车扶下来，“那边儿府邸，我会让人过去打扫，你跟程老夫人住着，银子我也会让人给你送去。”

    说着让魏豹将自己准备的厚礼送到程老夫人那里。

    听完这些话，她看了眼贾芸，压下呕吐的症状，脸色苍白着，勉强说道“知道了，府里有平儿打理，我也放心。”

    说完她就进了程家。

    看她进府，贾芸让魏豹赶着马车调头离去。

    “他走了吗？”

    “二爷马车都走出很远了。”

    瑞珠看了眼：“奶奶您伤心的又吐又吃不下饭菜的，不明白这是何苦……”

    “行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