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春未残_第九章 高长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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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高长珩 (第2/2页)

竟是皇子,上官湛虽然不知道他来做什么,还是按照礼节行了个礼,道:“微臣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光临寒舍有何要事?”

    高长珩露出个温和的笑容,道:“桐月小姐不知政事,自然不明白首辅大人的难处,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上官湛的脸色微微沉下去,他看着高长珩的笑容,心中警铃大作,觉得居然有些看不透这位一直没怎么关注过的九王殿下。但当朝首辅的心机深沉也非常人可比,他并未立刻接话,而是吩咐金万云倒一壶茶来,引高长珩在几案旁坐下,才道:“桐月那姑娘深居阁中,自然不懂。难道殿下就懂得微臣的难处了吗?”

    高长珩笑了笑,道:“一直以来,五哥和八哥就在朝中不断暗暗较劲,大人您,持身中立,并不曾和谁靠得近些,怎么如今突然要跟八哥结姻亲之好了?”

    上官湛似乎猜到他会问这个,面上不露半分,但整理了一下袖子,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一股威势暗暗压来:“桐月早到了该结亲的时候,只可惜广陵王不幸殒命疆场。纵观诸位皇子,八王殿下才学出众,品格优容,王妃之位又空悬,是合适的人选。微臣也只是为桐月择一良婿罢了。”

    “仅仅如此吗?”高长珩端起一杯茶,道,“如今太子未定,八哥要是有了首辅大人您的助力,只怕等父皇百年之后,就该是他继承大统了吧?”

    上官湛眯了眯眼睛,道:“九王殿下怎么如此关心此事,难道跟那两位殿下一样,胸中也有鸿鹄之志不成?”

    高长珩哈哈笑了两声,道:“本王怎敢跟两位哥哥比,只是一直仰慕大人的为官之道,特来提醒大人。父皇一直以来看重大人,委以重任,无非是因为大人您的忠心耿耿,只效命帝王,不听从其他。如今大人却要与八哥结亲,一旦有了姻亲之好,朝中力量对比必将失衡,大人觉得这是父皇想看到的吗?”

    上官湛没想到他把事情挑得这么明,一时之间脸色也挂不住了,道:“微臣的事情,还不用九王殿下来cao心。”

    “大人莫怪,本王并不是来阴阳怪气的。”高长珩微微笑着,身体前倾道,“本王只是知道大人您如今骑虎难下,所以特意来给大人送一件礼物。”

    “礼物?”上官湛皱眉。

    “是的。”高长珩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了上官湛。

    上官湛接过之后看了两眼,立刻知道这是什么,惊讶地望向高长珩。

    “沙州盐场的账本,八哥手底下的人差一点就送进京了,被我的人在肃州一带拦下。”高长珩悠哉悠哉地撇掉茶杯里的浮沫,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大人这么急着要跟八哥结亲的原因吧?”

    上官湛将账本按在桌上,头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九王,竟然比他想象得要厉害的多,他的野心,他的手腕在此刻昭然若揭,而他上官湛居然从未注意过他。

    “殿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上官湛沉着嗓子问。

    “不过是在河西十六州有些人脉罢了。”高长珩慢悠悠道,“大人的确隐藏得很好,沙州盐场官盐私卖的事情就算查最终也只能查到五哥身上。可惜八哥手底下的人挺厉害,找到了破绽,随后查到了您这。我朝开国时有过盐铁私营导致国库空虚,地方军叛乱的事情,所以父皇对官盐看待十分严厉,要是让他知道你跟五哥勾结在一起官盐私卖中饱私囊,即便他有意偏心,文武百官也不答应,您首辅的位子是肯定坐不下去了。想必八哥就是以此为要挟,要您在朝堂上倒向他的吧?”

    上官湛知道从这件事泄露起,高长珩肯定就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因此并不惊讶,而是嘲讽地笑了一下,问:“这就是殿下给我的礼物?”

    “不只是这个账本。”高长珩道,“所有的证据,我都会帮你一一销毁,大人若是不放心,大可亲自派人去查看。”

    上官湛摇摇头,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首辅大人的一个人情,这分量还不够大?”高长珩道,看着上官湛怀疑的眼光,他笑了笑,低声道,“说实在的,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还真没有什么是需要首辅大人帮忙的。所以这份人情且先欠着,来日自有用武之地。”

    上官湛观察高长珩的脸色,的确,他如今还是个微不足道的皇子,即便从上官湛这里得到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大局面。但是经过这件事,以后在某些大事上,上官湛就会倒向他,对于他来说,这就够了。

    上官湛突然一笑,道:“那就多谢殿下的这份礼物了。殿下真是叫微臣刮目相看,想必来日,必有平步青云的一天,微臣等着看。”

    高长珩哈哈一笑,起身告辞。

    上官湛目送他的背影,眸光渐渐深沉起来。他叫来金万云,让他处理掉那个账本,并且派人去探查,高长珩在沙州究竟是怎么运作的,是否还有证据落在八王手中。

    高长珩……不简单啊。上官湛暗暗想。

    这一日药坊门前经过了许多衙役,据说是朝沙州去的。元行阙见到这一幕,回身对秦望寻道:“盐场出事了。”

    秦望寻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有人传来消息,说是沙州盐场着火,整个盐场都被烧尽了,死了几十个做工的人。

    秦望寻叹了口气,看到元行阙又在发呆,便问他是怎么知道沙州盐场一定会出事的。

    元行阙道:“这几天的事情可以看出至少有两股势力,一股势力是那个行路人,他要将沙州盐场的账本递到长安;另一股势力则不想让这个账本现世,所以派人截杀了那个人,并毁掉沙州盐场,清除掉所有证据。”

    “你知道这两股势力是谁了?”秦望寻边淘米边问。

    “不知道,但一定来自朝堂。”元行阙摇摇头,眸色沉下去道,“官盐私卖,瞒上欺下,又为了掩盖证据而放火烧场,草菅人命。我大齐的朝堂真是……”

    秦望寻看他不忿的样子,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如果回长安,也许就能查到是谁了。”

    元行阙顿了一下,默默道:“能查出是谁也没用,证据都已经被毁,也没办法令他们俯首认罪了。”

    秦望寻知道他对于回长安这件事仍然处在不愿提起的态度,就没有多说。她看了一眼天边,阴云密布,北风朔朔,大抵是要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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