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荒唐的人与苦难的人 (第2/2页)

送到医院时，已经晚了。

    唐小侠的爷爷去世后，唐大刚也有了一些变化。

    虽然不至于洗心革面，但也没原来那么混蛋了。

    平日里喝酒赌博依旧如常，回家的次数变得也少了。

    不过自那开始，唐小侠的生活才变得平稳很多。

    有一个不靠谱的父亲，虽然很倒霉。

    但好在还有奶奶关心和爱护，唐小侠才不至于生活没有着落。

    唐小侠的奶奶没有什么正式工作，只是靠着当临时环卫工挣份微薄薪水。

    平日里再捡点垃圾，两人的日常生活问题算是得以解决。

    就是这种苦日子下，唐大刚还老是给他们娘俩找麻烦。

    不时从家里偷点东西偷点钱……

    以至于平日里他们都形成了防备唐大刚的意识。

    好在社区的人看他们生活可怜，想办法给他们申请了低保户。

    有了低保的支持后，唐小侠的学业也算有了一定保障。

    虽然从小经历苦难，但这并没有压垮唐小侠。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一切磨难，让唐小侠也比别的孩子更早地成熟。

    加上慈爱的奶奶的影响，让他的性格愈加坚强。

    平日里也足够懂事，学习奋发努力，从没有辜负过老人家的期望。

    可惜天不遂人愿，好人没得到好报，正值唐小侠高考之际，老人家病倒了。

    为了不影响孙子顺利通过高考，老人家强打精神，硬生生地撑过了唐小侠高考的那两天。

    考试结束后，唐小侠兴冲冲地赶回家，本想把自己考得不错的消息告诉奶奶，却没想到等到的是惊天噩耗。

    在邻里的帮助照料下，唐小侠才处理好了老人家的后事。

    可到奶奶出殡，他都没等到唐大刚的身影。

    这让唐小侠对怨念更深了，虽然是自己的父亲，可唐小侠心里恨不得他永远不要回来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

    奶奶的事情过去没几天，唐大刚又出现了。

    唐小侠始终记得那天的情形。

    ……

    双目布满血丝的唐小侠冷冰冰地盯着破门而入的唐大刚。

    看着他那副蓬头垢面醉醺醺的样子，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奶奶去世了你知不知道！”

    唐小侠声音冷厉，怨气冲天。

    面对唐小侠的质问与斥责，唐大刚连理都不理，径直朝自己的屋里走去。

    饶是平时，唐小侠也不愿与他纠缠。

    可现在生他养他的人去世了，身为儿子的唐大刚居然毫无波澜，唐小侠再也忍不住了。

    他两三步冲了过去，挡在唐大刚的面前，怒目而视。

    唐大刚却对他的表情视若无睹，一把推开他就要往屋里去。

    唐小侠双拳紧握，两眼赤红。

    “我奶奶到底是有多倒霉才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

    “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还有没有点良心？！”

    唐小侠如同一头下山搏命的猛兽，奋力嘶吼咆哮，心中的愤怒、怨恨与压抑倾泻而出。

    这既是对因为唐大刚对母亲去世的事毫不关心的怨怼，更像是唐小侠对他多年来恶劣行径的激烈反抗。

    终于，浑然无所谓的唐大刚还是被唐小侠的话激起了火气。

    “TMD！反了天了！你个小兔崽子还敢骂老子！”

    一边叫嚣着，他随手抄起旁边的折叠板凳，“看老子打不死你！”

    此刻的唐小侠没有丝毫惧意，胸膛一顶，直接走到唐大刚面前。

    他的目光如刀，冷声对唐大刚道：“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除了喝酒赌博打家里人，你还有什么本事！”

    不知怎么回事，面对这样的唐小侠，唐大刚反倒没了之前火爆气焰。

    “真TM晦气！”

    嘴里低声啐骂了一句，把板凳往旁边一丢，绕过唐小侠，直奔外面去了……

    从那时起，唐小侠心里更加清楚。

    这世界上靠喊叫是叫不醒任何装睡的人，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