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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失忆 (第2/2页)
的……” 程景俞目光一沉,“你可还记得那日城楼之上发生何事?” 桑染微微皱眉,“城楼?染染从未去过什么城楼……” 程景俞眼中闪过一阵惊讶,声音一顿,平静道:“嗯,染染从未去过城楼,染染很乖……从不去危险的地方……” 是夜,程景俞找到司暮雪,将桑染失忆的事情告知他。 司暮雪微微皱眉,“也许是那日情景对她刺激很大,因此便下意识将那时的事情忘了。” 程景俞没有太多的意外,淡淡点头,“既然如此,不必想起也好。” 司暮雪轻叹一口气,“半年将至,幸亏那人还活着,若是死了,恐怕景王殿下再也等不起了,毕竟,此人可是万中挑一。” 程景俞目光低垂,“若是我不想了呢?” 司暮雪眼神一顿,“那景王殿下的命,还有你这三年的心头血,便……” 程景俞皱眉道:“我去找下一个人。” 司暮雪摇摇头,“还有十日便满半年,你要如何去找下一个?而且,云洛白此番身受重伤,想必活着也是无用了,桑染此时失忆,不是大好的机会么?” 程景俞的眼前浮现出桑染杏仁一般的眼眸,和那莹莹泪光,心中蓦然一紧,“若是找得到,是他之幸,找不到,便是他的命,此事,你不必再行干预。” 司暮雪抬头望向程景俞,“你决定了?” 程景俞点点头,“若是继续下去,会毁了她,我不想见她如此。” 说完,程景俞便转身离去。 司暮雪望着程景俞转身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几分晦暗。 …… ——“染染,你可信我?” ——“染染,有我在,你便不会死,除非,我死在你前面。” ——“染染,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染染,恭贺你,长大了。”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卷兮既留,烂昭昭兮……” ——“你……明明能躲开的……军师大人是想让我心软吗?当初骗我回东灵国,军师大人用的不就是苦rou计,如今还要故技重施么?” ——“骗也好,苦rou计也罢,染染,不知,你可有消气一分?” ——“不,不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先皇先后之死,与我确实有关,还有你的皇兄……是我所杀……” ——“师父师父!你看这个字怎么念?” ——“师父,染染知错!师父别打染染手板!” ——“师父,染染糯米团子吃多了,肚子疼!” 一片黑暗之中,桑染一跃而起,手不停的挥舞在半空中,就在将要跌下床榻之时,却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之中。 桑染这才发觉,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眼前是一片黑暗,她的眼睛…… 她恨不得自己沉睡在那场大梦之中,永不苏醒。 “娘子。” 谁在叫她? “做梦了么?” 是程景俞的声音,桑染心中松懈几分。 程景俞将桑染揽在怀中,桑染躺在他膝上,眼眶有些酸涩,“他是谁……梦里我叫他师父……他是谁……他对我一点也不好,罚我抄书,罚我手板,可是为什么,当他跌下城楼的一瞬间,我会如此心痛呢?” 耳畔安静许久,桑染才听到程景俞说道:“因为娘子心善呀,我的娘子呀,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她十岁那年,便会因为相救他人而拼尽全力,何况,是自己的师父死去呢。” 桑染无神的眼眸微微一愣,“……死,他死了?” 这时,雨烟走进殿中,手中端着一碗汤药,“娘娘,该吃药了。” “好。”桑染几分木然接过汤碗,一饮而下。 仍是没有任何味道。 桑染手一抖,汤碗摔在地上,碎了满地的白瓷。 程景俞沉声道:“收拾下去。” “是……”雨烟点点头,红了一圈的眼眶望了桑染几眼。 程景俞轻抚着桑染的鬓发,忽而道:“娘子信不信我?” 桑染不知为何,心中一软。 这些时日都是他陪伴自己,寸步不离,是她这一片黑暗中最大的安稳。 似乎不只是这些日子,从入了西灵国,他便是她最大的依靠。 桑染虽是不知他为何对她这么好,可她却信极了他。 桑染对着程景俞点点头,“信。” 程景俞轻柔笑道:“再过一个月,娘子的眼睛便会恢复,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桑染笑了笑,两行泪水从眼眶滚落。 一双温柔的手缓慢擦去泪珠,桑染一把将他的手攥紧,几分不可思议的道:“我……我能感受到你了……” 程景俞笑道:“都会好的。” 是夜,落极宫中。 程景俞猛的吐出一口血,抬手便试去嘴角血迹。 归凌见状,担忧道:“皇上,要不要宣太医?” 程景俞缓慢摇头,拿起下一本奏折。 桑染初醒之时,不能视物,五感尽失,皆因她服用的七相之毒的解药也是一种剧毒。 七相之毒,需要以毒攻毒才能解开。 只不过,这恢复过程中,全身经络似是被虫子撕咬,百般煎熬,足足三日,方可褪去。 程景俞令司暮雪在燃香之中加了几样安神之物,桑染身在梦中,感受不到那般痛苦。 而他,却因同命蛊的缘故,蚀骨般的疼痛一点未少。 最难忍之时,司暮雪亲自来了落极宫,目光带着几分无奈看着他,“可要解了这同命蛊?” 程景俞摇摇头,脸色苍白,“不必。” 司暮雪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折磨自己?” 程景俞冷嗤一声:“这算什么折磨?比这更痛苦的事情,我都经历过,东灵国破,我不过是想感受一下她的痛苦罢了。” 司暮雪有些不解,“这有何用?” 程景俞突然笑了,“你不懂。” 司暮雪冷冷皱眉,“难怪师父从小便教导我说,感情是最不能触碰之物,真是可怕,我当真不懂,仅因幼时的一次救命之恩,你为她竟不惜如此?究竟为何?” 程景俞淡淡笑道:“因为她长得好看呀,从小便长得好看,现在更好看。” “……你好自为之。”司暮雪已无力吐槽,转身离去。 程景俞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扑通一声倒在座椅上,宽大的龙袍已被汗水浸湿。 他这个人,虽是年少便已经历许多动荡不安,心智异于旁人,感情上却是真的懒。 认定一个人后,便再也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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