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隐王座_章九十九 靳陆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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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九十九 靳陆海 (第2/2页)

   靳陆海就是在这种情况,从人造zigong中出生的。她从父母遗传到的致病基因比兄姐都少,而且表现均为隐性,生出健康后代的概率很高。她的诞生就是为了靳氏血脉的延续。

    所以当兄姐得知她有了一个健康的孩子,都高兴得不得了。大哥说等以后她带着丈夫和孩子回帝星,再给孩子一个正式的名字。他和jiejie兴致勃勃地取了好多名字,最后确定了一个以靳为姓的大名——显然兄姐完全无视了她丈夫可能的意见。

    飞飞的长相完全汲取了父母优点,他既像父亲,也像母亲。但要她说,他其实神似她的兄长靳神州。

    大哥十分地关心飞飞,即便从来没见过他本人,但大哥经常从通讯中听她分享飞飞的成长。在他们的联系中,她能感受到大哥对飞飞有多重视,他对这个孩子倾注了最美好的希望。

    但所有的憧憬和期待,在二十五年前戛然而止。

    靳陆海眨了下眼睛,注视着面前沉睡在治疗舱中的郑非,看着那张被扣在氧气面罩下毫无血色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一瞬间与记忆中的大哥重叠了。

    她拢了拢披肩,似乎觉得有点冷。这个姿态让她看起来有几分脆弱。

    那种寒冷来自心底,来自意识深处,被她藏在角落再也不愿想起的记忆。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呢?

    对了,jiejie死了。

    她唯一的jiejie,她最爱的jiejie,同时也是这世上最爱她的jiejie,惨死在皇宫中。而凶手就是jiejie的丈夫,戾太子汤珏。

    在那之前,汤珏还毒杀了皇帝,毒杀了无比疼爱他的父亲。据说因为他的情妇有了一个私生子,他要求他的皇帝父亲立私生子为皇长孙,然而被拒绝了。于是太子想要成为再也没人有权利拒绝他的人,所以给对爱子毫无防备的皇帝下了毒。

    不知道是否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让戾太子感到兴奋,又或许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皇帝,不需要顾忌了,为了让心爱的女人能成为皇后,戾太子闯进了太子妃的寝宫——

    她的jiejie靳云汉,其实是被虐杀的。生前她遭遇了暴力侵犯和毒打,她身上至少有二十多处骨折,到处都是伤痕和瘀斑,最后死于机械性窒息。她那比谁都美丽的jiejie,咽气的时候谁也认不出她原来的容貌了。

    他们都不想外人知道jiejie是如何屈辱地死去,对外只说是病逝。

    而杀人凶手,是个连水下皇宫太极宫的门禁怎么开都没弄清楚,就贸然篡位的蠢货!

    ——他弑父太过突然,他的父亲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关于帝国最核心的秘密,还没来得及转让皇宫防御系统的最高权限。这样的错误,初代皇帝汤猛犯过,迫不及待想当皇帝的汤珏又在重蹈覆辙。

    听庄器说,大哥看到jiejie的遗体时,冷静得可怕。他冷静地联系皇城内的几位重臣,冷静地公布了汤珏的罪孽,冷静地告诉他们他将推翻汤氏皇朝取而代之,希望得到他们支持。在那些重臣经过一天考虑终于给他肯定的答复之后,大哥潜在的基因疾病突然发作了。

    大哥的追随者们急忙派出飞船,以最快速度前往自由都市,接靳陆海回帝星。

    那一天飞飞感冒在家,她去药剂公司上班,丈夫留在家看护孩子。出门前飞飞还跟他们撒娇,她心软之下答应下午请假回来,带他一起去梦想图书馆玩。

    然而赵平原突然带人出现在她面前,告知了她jiejie被杀、大哥病发,靳氏篡位面临功亏一篑的危局。他们说大哥需要她,请她立刻启程返回帝国。

    当时的局势可以说一触即发,她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去。更因为事关重大,她甚至无法和丈夫通讯交代两句,毕竟作为“郑陆海”,她平时不可能特意为自己和丈夫的联系设置加密频道。

    最终她不得不跟着赵平原先行离开。但赵平原留下了两个下属,赶回她在自由都市的家中联络她的丈夫,预备尽快保护她的丈夫和孩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隐藏。

    当靳陆海乘坐的飞船刚刚离开自由都市没多久,她居住了十二年的地方就发生了不明爆炸。爆炸如此剧烈,以至于从太空中俯瞰,都隐约可见陆地上腾起的巨大灰云。

    那仿佛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她曾经拥有的一切,已在顷刻间化作了尘埃……

    当尘埃落定,最终堆积成她眼底不化的冻土,一晃就是二十五年。

    这二十五年,掌握着帝国核心秘密的靳氏取代汤氏,摘取了帝国的皇冠。而她从靳家小姐变成了皇储,又成为了女皇。

    至此,靳陆海站到了半个星系最高的位置。但她先后失去了至亲,失去了爱人,也失去了最爱的孩子。

    作为女皇,她拥有一切。

    作为靳家小姐,她一无所有。

    靳陆海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治疗舱中苍白的身影,麻木得近乎失去知觉的脸上,似乎流过一股温热。

    让她放纵一下吧,她想,就一会儿。

    从二十五年前她以为自己失去了jiejie,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心爱的孩子,并且将要失去大哥开始,她就再也不曾放纵过自己情绪。

    就好像,她已经将自己的心用铜墙铁壁层层焊死。

    她以为,连她自己都再也无法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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