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烽烟录_十一 《灭门旧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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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灭门旧案》 (第2/3页)

王后?’

    赵宏听了这话,眼中杀意滔天,却奈何自己不是薛信忠的对手,只能低头说道:‘朕已经尽力了。’

    薛信忠此刻到底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他知道赵宏当然已经尽力了,自己也不过是想寻个发作的由头而已。望着怀中女儿僵硬的脸庞,此时两行热泪再也忍不住了,滚滚滴落在薛后那略显凌乱的鬓发之上。赵宏见到薛信忠落泪,心知他这口气算是xiele,起码今夜不至于因为女儿去世,一怒之下弑了自己这个姑爷。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翁婿二人就这样一个不住落泪,一个沉默不语地坐着。门外的下人们都傻了眼,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样了。不少被各大势力安插进来做眼线的宫人们,此刻都已经暗中将薛信忠闯宫的消息传了出去,现在又开始一个个竖起耳朵在接收屋内新的情报了。

    ‘老夫方才失态了,请陛下勿怪。’终于,薛信忠用一句没多少诚意的道歉打破了屋中的沉默。赵宏听他先说了软话,也是挤出了一丝惨笑说道:‘国丈多虑了,我叫他们给您把外孙抱来。’说完就命令外面候着的人去叫奶妈。

    很快,襁褓中的太子被老妈子给抱了进来,举到了薛信忠的眼前。只见那婴儿虽是刚刚出生,但此刻却意外地大睁着眼睛,眼神一直定薛信忠的脸上,似是有感应这是他外公一般。

    ‘这是我的外孙,我的外孙他认得我!’

    薛信忠见这婴儿露出了如此的表情,一时间竟冲淡了不少丧女之痛,兴奋地大喝了出来。可他这两声却把孩子吓得小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赵宏挥了挥手,示意奶妈将孩子抱走去哄。薛信忠此时却是不干了,一把掐住奶妈的后颈,生生地将她提了回来,同时对着赵宏说道:‘陛下舍不得让老夫看一看外孙么?’

    赵宏此时愠怒已极,一甩衣袖就站了起来,低着头走到了门口,用后背对着屋内说道:‘国丈想看多久,就可看多久。’然后就自己走出了大殿,带着随从们回去了寝宫。

    薛信忠在房间里,从奶妈手中抢过来孩子,也不顾小家伙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哭着,自顾自地小声对着襁褓说道;‘好孩子,外公让你来做大王好不好?’

    已经走远了的赵宏,当然没有听到他岳父这句意图明显的话,此时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薛信忠!’。这对翁婿间日积月累的厌恶与憎恨,在这天寒地冻的夜晚,被薛后的死给推上了顶峰。

    一直到了自己的寝宫之外,赵宏远远地看到有一顶明月楼的抬轿正孤零零地停在门边,便叫随从过去问话,那小内侍走到轿子前,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轿夫或者其他人在附近,然后又用耳朵贴着轿帘听了听,里面也安安静静的。就回头冲着赵宏那边喊道:‘大王,好像没人。’赵宏闻听此言,心中升起了疑惑,但还是叫几个侍卫护着,亲自走到了近前。

    ‘是陛下来了吗?’

    所有人都没防备,那顶原本安静的轿子里,突然有一个虚弱嘶哑的声音突然问了一句。这可把几个侍卫吓坏了,纷纷拔出刀来,指向那轿子的窄门。

    ‘都别动!’赵宏在众人身后喊道,然后就推开了挡在面前的几个侍卫,急急地伸手去掀那轿帘。

    ‘陛下!不可!’只有方才报信的那个小内侍反应得很快,看见赵宏这莽撞的样子,就想用身子拦着他,毕竟那声音听着怪吓人的,谁知道那轿子里面是人还是鬼,是忠还是jianian。但他毕竟体单力薄,一下就被搡到了边上。眼睁睁地看着赵宏将半个身子都探进了轿门。

    轿子里没有吓人的鬼怪,也不是密谋王命的杀手,众人提的心吊的胆全白费了力气。因为他们都眼睁睁看见赵宏毫发无损地从轿中出来了,只不过肩上还半背半扛着一个瘫软的人,正是那被薛信忠一掌击成重伤的华三鹤。原来他刚才被手下救走之后,担心薛信忠会对赵宏不利,宁死也不肯回明月楼,但他那些手下也不敢再让他留在薛后宫门前,怕他要不了多久就变成一条承受泄愤的冤魂。后来几个人与他商量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把他送到赵宏寝宫门口,叫他亲眼守到大王安全归来。原本几人是打算在这陪着他一起等,却被他用城内外军营今夜恐生变故的理由给派出去办差了。重伤的华三鹤缩在轿子中等了快一个时辰,眼看就要冻僵了,方才问出那句话后,就陷入了意识不清的状态。他恍惚知道自己被一个人架了起来,那人拒绝了另外一些人的帮助,深一脚浅一脚地把自己架回了屋子里,然后又用雪给自己搓了半天手脚,灌了不少热水。

    眼皮慢慢睁开了,华三鹤的意识逐渐恢复,他先是看到了房梁上盘卷的金色云龙描绘,在明灯高烛的照射下,宛若活物。稍微动了动头,就与正负手站在榻旁看着他的人对上了眼神。

    ‘陛下!您没事!’华三鹤瞬间就反应过来了,那人正是自己等待的唐王赵宏啊!于是习惯性地要翻身下拜,但他忘了自己的双臂已经被废,导致一下子就从躺着的姿势滚到了地上。赵宏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也只好用力把他给拎起来,扶回了榻上,然后坐在了对面,一脸倦容地说:‘朕当然没事,但你今晚可差点没了命。’

    ‘陛下,臣没能拦住那个逆贼,害陛下身处险境,罪该万死!’屁股还没坐住的华三鹤,又一次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还好,这次他虽然晃了几晃,却总算没有再摔倒。

    ‘薛贼欺朕已久,这与你不相干。’赵宏无奈地看着华三鹤,也不打算让他起来了,就那么跪着说话吧,否则自己说不定还得扶上他好几次。‘虽然你受了重伤不方便,但朕还是要仔细问你几句话,你跪好,想清了再回答。’赵宏正了正神色,直起腰说道。

    ‘是,臣一定着实回答。’华三鹤艰难地伏在地上,努力用额头撑着地面,让自己尽量不显得太狼狈。

    ‘华指挥使,你可还记得先帝临终时的话吗?’赵宏无比认真地问道。

    华三鹤的眼神呆了一呆,像是没想到赵宏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又像是回忆起了七年前那个同样大雪纷飞的冬夜。

    ‘……三鹤,朕今日就把明月楼和宏儿一并托付给你了……’老唐王弥留之际的话语,再次浮现在了华三鹤的耳畔。

    ‘记得,臣誓死不敢忘。’

    ‘那你又是如何回答的?’

    ‘臣誓做太子殿下的锋矛坚盾,当个一等一的忠臣,有违此言,天诛地灭。’华三鹤将七年前在唐王病榻前所发的誓言,一字不差地重复了出来。

    ‘好,好,好,没忘了就好。’赵宏一连说了几个好,然后脸色忽然拉了下来,冷冷地道:‘华三鹤,你可知罪?’

    ‘臣……臣无法替君分忧……有负先帝重托……臣该应了当日誓……魂飞魄散!’华三鹤心中已近死灰,双臂和胸口又开始剧烈地痛了起来,他想起今日被薛信忠轻易挫败,明月楼日薄西山,赵宏多年受挟失政,桩桩件件都摆在这里,虽说没有一件事是他造成的,但又有哪一件与他的碌碌无为脱得了干系呢。

    思绪混乱间,他感觉到赵宏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双瘦弱的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俯着身子轻声说道:‘卿唯一的罪过,就是不该今日与薛贼正面冲突,险些让朕失去了最后一位可以信赖的忠臣。’

    赵宏声音落下,整整过了十息时间,就听见华三鹤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口中不住地来回念叨着:‘臣愧对先帝!陛下,是臣无能啊!’

    赵宏蹲了下来,轻轻拍着华三鹤后背,任凭这并不比自己父王年轻多少的指挥使大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脸上现出了一丝狠辣而坚定的神色。

    十几分钟后,华三鹤渐渐停住了哭声,他抬起头来,用通红的眼睛望着赵宏,一字一顿地说:‘陛下,请容些时日,臣定给陛下一个交代!’

    赵宏什么都没说,只是回望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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