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烽烟录_外一篇 《融州往事 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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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一篇 《融州往事 上》 (第2/5页)

过去了,就在他忍不住又要开骂的时候,那执事终于回来了,同时后面还跟着二十多个仆从,抬着一口明显是特制的长条大铜箱子进来。

    “老爷,这是沈侯爷的信。”执事将红宣洒金的大信封递到了薛信忠的手里,然后又指着那重重撂在厅中的大铜箱子说道:“这是沈家的礼箱子,老爷,这么重,小的估摸可能是金子!”

    薛信忠捏着那信封,走到铜箱子前瞧了瞧,看见那箱盖上挂着一把铸铁大锁,锁上贴着红纸封条,上书:薛大将军亲启。

    “这老东西,故弄玄虚。”他嘀咕了一句,将手中的信封扯开,露出里面的信来。

    “薛老狗,老夫听说你女儿终于要当王后了,真是羡慕啊。可惜我只有几个儿子,没法和你争了。先王真是瞎了眼,叫你这个老贼替他照顾儿子,来防范我们几个叛乱。我觉得就是你这个名字起得好,太有迷惑性了,才叫人信了你是忠的。陈、邓两个窝囊废一个贪财一个胆小,到底也都成了你的狗奴才。要是你下次见到他们,别忘了替我摸摸他们的狗头。

    虽然天下间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你这样的窃国蠹虫,但你也算是恶有恶报,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到底还是要嫁给太子。因此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就送你一份大礼吧。那箱子是熟赤铜精铸的,就是那你手里那大棒子当年的废料打的,尺寸是按你身量估算的,应该够当副棺材,至于里面的宝贝可是金贵得很,你要是不稀罕,大可以遣人给我送回来,千万别扔了就是。”

    薛信忠的脸rou眼可见地变红了,然后又变紫了。接着定格在了微微泛着青色的样子。他捏着信的左手开始颤抖,口中也发出了咯吱吱的咬牙声。执事和仆人们从来没见过他被气成这个样子,一个个手足无措,既不敢留也不敢走,只好都伏在地上,把脑门紧紧地贴在地上。

    别人家正堂条案上摆的都是些寓意美好的物件,或者御赐宝物之类的东西。但薛信忠这儿不同,整张靠墙的大条案上只摆着一把门杠那么粗的赤红铜锏,这是他的兵刃,唤作“龙须”。确实也是来自沈家一位先祖所铸,因此沈渊才在信中将其蔑称为“大棒子”。

    不见薛信忠的手中有什么动作,那封信忽然就成了粉末,飘飘扬扬地落在地上。然后他的身影如同旋风一般在堂中刮了一个来回,又将这些芝麻大小的纸渣给吹散了。

    “啊!”

    一声蕴含着盛怒的暴喝响起,接着又是股红光在众人的眼前一闪,直直地朝着那铸铁锁上袭去。

    “铛!”

    这是那执事和二十几个仆人这辈子最后一次听到的声音。他们的眼前一黑,就被震得晕厥了过去。三天后,他们都在返乡的马车上醒了,胸前还放着一个装了些银钱的小包。这些人因为成了聋子,薛家的差事就都做不得了。

    沈家送礼的第二天,小唐王赵宏被薛信忠按着在一封圣旨上盖了印,由薛信忠亲自在朝堂上宣读了一遍。

    “延昌四年闰八月丙戌,以讨融州叛诏天下。

    诏曰:朕承天继德,御宇五载,万方恭顺,内政澄和。因延父祖成命,一心躬勤国事,未计坤宁中空,实乃朕之过也。信忠长女,宽仁聪慧,册封王后乃上承母命,下顺民心。融州沈氏,累受王恩数代,轻其言,纵其性,胆敢妄议天家,已为不忠不敬之贼!

    今遣辅国将军薛信忠讨之,倘若心生悔意,见王师当自缚谢罪,面北九叩。朕方念尔世代驻守南境,既往不咎。”

    所有人都知道这圣旨虽用的是赵宏的口吻,但每一个字都是薛大将军的意思。没有人知道薛信忠为何打破平静,突然对沈家发难,但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全都齐呼万岁,大声喊着沈渊该死,大王英明的口号。

    圣旨刚刚出了天玄城,那传旨的钦差就傻了眼。因为不论经过哪座城,哪道关,都在城里看到了盖着融州沈家大印的告示四下流传着。那告示不是别的,竟然就是与自己怀中圣旨大唱反调的,由沈渊亲笔写下的清君侧讨逆檄文!

    “天道盈亏有数,人道正邪各分。太祖文王建极,已享四百国祚。列王宽仁明睿,尊贤重道敬臣。

    三代以来,王气渐沉,伯寅王储,失于疆场,诸子夺嫡,祸及天玄。及至当朝,先王壮年骤崩,托幼子于四臣。抚宁侯启世居朔州,武运昌盛,赖之对垒强秦。隆远侯邓午年长于经营,使处相州以取楚地之财。

    江离沈氏早受大恩,封开国列侯之首,奉旨平镇诸蛮,保全南境海运畅顺。数代以来,凡税贡粮捐皆无所亏,足充国库三分有余。近二百年,又兼铸冶军器、督造战船之事。承信日盛,便遭jianian贼所妒,栽我贪蠹,枉我二心。流言传世久矣,吾以天理昭昭,民心淳淳,故不释也。

    渊袭爵八年,虽有顾命之名,却无参政之实。非不思报效,实乃山高路远,久水不解急渴。与其隔千里进愚策,不若竭心力顾眼前。怎奈吾之心意,却成贼之话柄!

    薛贼信忠,本为融州安远卫校尉出身,乃我沈家麾下一卒耳。二十年间极尽钻营之道,行欺天蒙海之事。委实难料,如此大jianian伪忠之人竟亦位列侯爵!

    贼贪图大位久矣,故以义子齐太行入虎贲旅,名为历练,实为掌权。妄使禁军为其禁脔!又以十万金诱陈启来投,以大军压境逼邓午年就范。此二奴见利忘义,惜命背忠,已成走狗,唯薛贼马首是瞻。助纣为虐,大负先王所托!此等恶实,已成百姓茶谈,群臣岂能不知?唯惧薛贼yin威不敢言也。

    逆贼大罪有五:

    一为欺压天子,独断专横。军情国事不问圣意,只以大将军印为准,不以国玺为尊,使外官五年间只识薛大将军而不识王上。行径如此,与谋逆何异?

    二为卖官鬻爵,结党乱政。庙堂之上,凡忠薛者便可平步青云,其子侄门生皆居要位。若是如此,则科举可废,战勋可免,大可只以金银多寡论处。敢问公侯何价?天子又值几钱?

    三者以权谋私,贪墨国库。自古以来,使禁军为脚夫,运国库为私用者,纵览史书亦不曾见,唯薛贼一人也。

    四者颠倒黑白,构陷忠良。五年间凡敢责薛贼功过者,轻者遭贬,重者抄家灭族,罹难之人上千,连坐者不知几何!

    五者干预宫闱,祸乱大内。自古新王登基,封后立储,乃是头等大事。贼欲使王立薛女为后,屡阻纳妃之事。更明言百官如欲相争者,大可濯颈以试薛刀利否。

    吾才疏学浅,名微德寡。然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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