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再会混沌 (第2/2页)

下，大燧提力，沉重的混沌顿时便被他钓了起来，身躯砸入了扶山之中！

    “混沌，好久不见”

    大燧微笑道，眼前的混沌生物也温吞吞的趴在地上，眨巴眨巴并不存在的双眼，温驯异常。

    小薪火则飘落了下来，好奇的绕着混沌庞大的身躯飘来飘去，混沌浑身散发的混沌气还将它掀飞，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

    “吓——”

    这朵小火苗的神色举止有了些大燧的模样，跑回了大燧的肩膀上。

    混沌也看了看飞回大燧肩头的小火苗，突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直言不讳的对着大燧说道，“你这小火苗，看着有些熟悉。”

    “薪火么？”

    大燧一愣，不以为意道，“我想让它帮我传承弇兹氏功法，它能活很久，你大抵是在混沌中看到了它的身影罢。”

    “大概吧。”

    混沌生物又懒洋洋开口道，“大燧，你钓我上来，是又来问我未来之事吗？”

    大燧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想问问弇兹氏可为天皇多久？”

    混沌想了想，旋即说道，“这时应该是火纪的年月吧？也就是说现在用的大山扶木太阳历。”

    “那么，我便看到你们弇兹氏于大山扶木太阳历三十二朝而终。”

    大燧一怔，低声喃喃念道，“三十二朝吗？”

    他眼中眸光黯淡了一分。知晓自己种族会消亡，对他这位弇兹氏族长而言并非是件好事。

    但旋即他也不再去想了，毕竟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不灭的种族？连号称永恒不灭的先天都被推翻了。

    “多谢道友。”

    大燧躬身道了谢，薪火还在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混沌生物。

    这时，混沌笨拙的爬了起来，有些期待，“大燧，你能再给我开一窍么？”

    它张口说道，可见其口中的牙齿与舌头。

    大燧怔了怔，旋即摇头笑道：“老朋友，恐怕我做不到了。”

    “为什么？”混沌疑惑的问道。

    “我老了。”

    大燧笑着回答道，但岁月已然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在汤谷中恣意的少年了，我已经没那个精气神了，怕是无力再帮你开一窍了。”

    混沌无双目，但却仍能感受到大燧体内散发的沉沉的暮气，气血在衰竭、精气在逸散，逐渐的走向死亡。

    这位历史上第一位天帝，功参造化的无敌存在已然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是后天生灵的悲哀，以至于被无老病死的先天称之为朝生暮死的蝼蚁与蜉蝣……

    大燧其实已经很长寿了。

    他推算出灵魂与rou身之间存在寿命差，哪怕是成帝的存在，其rou身寿命也只有两万年，而灵魂却有十二万载的寿命，六倍于rou身！

    所以他开辟虚空界，希冀rou身死亡的后天生灵的灵魂能在其中安息沉睡，延缓灵魂的死亡，在未来能够复生或者转世。又或者，通过众生万灵的祭祀，成为祭祀先天神，变相拥有了永恒的寿命。

    而作为两尊神王混血的子嗣，他也颇为特殊，先天rou身强大，气血旺盛，再加上诸多延续寿命的宝物，这才活到两万多岁。

    但哪怕是这样，他依旧还是不可避免地迈向了死亡……

    “哦……那便算了……”

    混沌听闻此语也只得作罢，不过显得有些恹恹的。

    大燧看他兴趣缺缺的模样，有些不忍，道，“混沌你在混沌中遨游，你可以在混沌中看未来会不会有别人为你开窍。”

    这开了一窍的混沌听了大燧的建议依旧恹恹的，摇了摇头道：

    “混沌是不能在混沌中看自身的未来的。我不能通过混沌看自己的未来，也不能借其他混沌之手看自己的未来。哪怕你们可以借助时光之力前往未来，也不能看到混沌的未来。”

    大燧一怔，反问道，“为什么？”

    “混沌之中，因果不存，同时我等混沌生物本身也便是不可揣测的概念。”混沌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们对于你们而言，就是未知的。与我们有关的未来便如同迷雾，永远看不清，所以无论是你们还是我们，都看不了混沌的未来。”

    大燧似懂非懂，哪怕他是世间智慧最绝顶的存在，也实在难以理解混沌。一旁的薪火也是一脸茫然，不解其意。

    “那就算了。”大燧转移话题，又道，“混沌，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不待混沌回答，大燧便又取出了一幅图卷：“我这里还有一幅图，你能帮我保管一下吗？”

    混沌虽没有眼睛，但还是能够看的到大燧拿出的那幅图。

    那幅图可分作三十幅图，如若壁画，每一幅图都似有一条大道，如同一层层天穹，蕴含着一种曼妙的神韵，包罗万象，藏着很多道理。

    “我称它为天道图。”大燧说道，“我这些年一直参悟大道，想要探究出一种可以涵盖所有道理的图。又曾和一尊神王论辩过，他叫乾都，脾气有点不好，而且固步先天，以后恐怕成就也只能止步了。”

    那混沌再次看了看大燧所说的天道图，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玄妙了，便不再去看，“替你保管下么？也不是不可以。”

    混沌默默的背起大燧的三十天道图，不过一背上就感觉这天道图有些沉重，就像是有三十座天穹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它不禁有些后悔，但既然已经答应了下来，也就不好反悔了。

    “我是不是有些亏了……”这混沌没由来的想了一想，但怎么也没想明白。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混沌提不起什么精神，说道。

    “嗯……”大燧点了点头，旋即却又立刻叫住了混沌，“诶，混沌！”

    混沌顿住脚步，迷惘的回头看了看大燧，背上天道图沉重。

    “保重……保重啊……”

    大燧高声说道，语气有些意味深重。

    混沌皱了皱眉，虽然它并没有眉毛，但还是回了一句：“保重！”

    旋即，它便纵身跃入了混沌海中。

    大燧目送着混沌离去，嘴里却还喃喃的念道，“以后，或许再也没机会钓你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