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这一代年轻人太可怕了 (第3/3页)
高拱点了点头:“有关,但如今实在不能说。此事,也是密旨的一部分。” “……既是密旨,杨维约为何敢漏泄于你?” “杨知县可没有漏泄于我,是儿子猜到的。” 高尚贤心里跟猫挠似的:“这可关乎你爹的安危!就算快去快回,我去了那外滇,话也不能说错啊!心里有底很重要!” 高拱想了想,随后道:“大前日里,听说黔国公府又在加筑院墙角楼。” “那又怎么了……”高尚贤先是不明所以,随后停住了声音,满脸惊疑不定。 黔国公府修整院落是从四月里就开始了的,那时候皇长子要送杨一清归葬的消息刚刚传到云南。 现在皇长子参加完了杨一清的葬礼,又和杨博一起去四川了,黔国公府干嘛又加筑院墙角楼,一副增强戒备的样子…… 高尚贤看着高拱,高拱一脸严肃。 最后高尚贤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毕竟也是正德十二年的进士,为官多方,不算草包。 难道皇长子还要从四川回昆明,在黔国公府常住?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高拱看他的反应,眨了眨眼行礼:“预祝父亲功成还家!” …… 三天之后,高尚贤从昆明出发。 这个时候,朝廷对于四川总兵官纪维民的调任命令、对伍文定沐绍勋联名上奏的云南边事处置策的答复都还没有到目的地。 在吉婆岛,汪直还在学着“鸟语”。既然是去开辟商路的,人手、船只、货物、银钱,都要先准备好。 在交趾的清化以西,阮淦刚刚寻到黎氏后人。说来也怪,之前一直寻不到,但是从去年开始,各种关于黎氏后人的线索多了起来,他还一口气寻到了三个。 既然寻到了,自然要举起这大旗。这旗帜要树得鲜明,自然要有一场大行动。 刚好,去年曾从诸将所请经略清化,吃过一次败仗。 吃了败仗,不能继续再把一点家底打没了。现在他缺兵、缺钱、缺粮。 这场大行动,自然是策划一场尊帝改元。 “陛下莫怕,只要王旗立了起来,世人知道黎朝未绝,自有忠臣来归附。这哀牢易守难攻,逆贼莫登庸虽然必会攻来,却无需担忧。王旗不立,忠臣各自为战,那才会被逐个击破。如今莫贼势大,急不来。先固守蓄力,再待其时。” “可是兴国公,如今咱们只有不到四千兵马了……” “莫贼倒行逆施,百姓苦之久矣!陛下登基,正统在此,何愁无人来投?况且,若要遣使往明廷请封乞师,也需名正言顺才是。去年攻清化,臣已经听说了。大明派了宣交使,去过升龙又离开了,眼下就在云屯港那边,就是因为莫贼不是正主。现在莫贼也遣使去了大明,咱们已经慢了一步了,再等不得了。” “……国公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阮淦眼中含泪:“只是臣等无能,要先委屈一下陛下了,这登基大典只能先草草办了。他日王师克复升龙,再另行大典!” 这边在筹谋着登基,而在阿瓦城的南面,大明印象里“哭诉”的正主莽瑞体却显得坚强无比。 “真要去勃固?”他的家臣担忧无比。 “去!”莽瑞体大声说道,“去书明廷,本就只是看看他们能不能因为以天朝自居,牵制那孟族一二,没有要依靠他们的意思!阿瓦朝既然覆灭,本王就再创新朝!不过在那之前,本王一定要让缅人知道,他们的王还在,他们的王英勇无双!” “……可是那瑞穆陶宝塔就在勃固城外,那可是勃固国的都城。” “加冕之前,贯耳必不可少。四圣地里,只有瑞木陶宝塔最危险。但是,本王就是要从最危险的地方安然归来,这样,本王的英武才会传遍缅地!思伦、罕烈、思真他们在阿瓦城残骸我缅族僧侣,毁坏佛塔,焚烧佛经。本王秉承教义,从最危险的圣地里贯耳入教浴血火而归,缅人必定振奋,教众都将拥戴本王!” 少年人跨上了马,望向身后的五百骑:“你们怕吗?” “不怕!” 莽瑞体嘶声道:“乘夜出发,日出之前,我们就能到。因为那里是都城附近,所以才会疏于防范!我们勇往直前地去,他们只会担心后面还有大军,必定入城固守待援!宝塔在城外,本王进了宝塔,穿好耳孔,天亮时就是你们真正的王了!本王再带你们凯旋归来,必定无人敢挡!王旗所至,必将荡平缅地,杀光孟人和掸人!” “荡平缅地!杀光孟人!杀光掸人!” 天黑了下来,五百骑星夜奔去。 紫禁城里的朱厚熜正看着从三边发回的奏报,看到唐顺之枪挑三边将领时嘴角含笑。 年轻一代正在绽放光芒。 也不知怎么的,他的对手俺答,也年轻得过分,却也厉害得过分。 朱厚熜根本没有印象的是,其实和他同一时代的人里,这西南边境外的缅地,也刚好于此时出了一个雄主,建立了缅甸一个新的强大王朝东吁王朝。 正是如今才十四岁的莽瑞体和他的妹婿莽应龙,从此将缅甸彻底从大明名义上的藩族彻底独立出去,成为缅甸历史上最强大的封建王朝。 但是这并不妨碍朱厚熜于此时正式开始他的西南攻略。 当高尚贤还没离开大明实际控制的内滇之时,更南面的三宣六尉开始传扬一个消息。 不久前,有一支精锐的骑兵星夜抵达勃固王朝的都城西面的穆瑞陶。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穆瑞陶的勃固王朝守军果然关紧城门稳守。 等到他们探明只有五百缅兵占据了穆瑞陶宝塔这座寺庙时,才赶紧包围了那个地方。 听说,当时的莽瑞体还没完成贯耳,他镇定异常地完成了穿耳仪式。 随后,他出了寺庙,率五百骑冲出重围扬长而去,孟人兵卒竟不敢拦截。 中南半岛的“乱世”就此来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