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拘捕 (第2/2页)
不见了。” 陈渠听出来帝君这是拿他刚才呛无伤臣的话来将自己,便是更加轻蔑,“帝君这么说话有意思么?就算还徳非要杀他的姮父,难道不能挑个夜深人静、偏僻无人的地方?他何苦在无伤臣和丽妃面前做这事?最重要的,他根本不在案发现场。” 帝君气得心口郁结,这人根本是有备而来,他只一口咬定是伤狂,自己该怎么办? “帝君,陈渠无意顶撞。可我的妻不能死得不明不白,陈渠恳请帝君还他一个公道。” 帝君本欲还口,却听见一道微弱的啜泣声,那是一个坚强倔强的男人强忍着却实在太痛而暴露的软弱,他自问一生为民,难道这人求点公平自己也吝啬地不肯满足他吗? “可孤又能找谁为孤的妻还一个公道呢……” 帝君颓然地眺望天际,自言自语地呢喃。 陈渠身子一动,瞧瞧抬眼望上帝君那惆怅的眉目,他竟也生出几分不忍——人已经死了,何苦再让活着的人…… 不,他是罪有应得。恩人他谁也没得罪就要赔上性命,凭什么杀人凶手可以获得怜爱? “无罪无罚,有罪当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上代价。”陈渠眼神坚决,是开导帝君,也是坚定自己。 “为做过的事付上代价……” 帝君低喃着陈渠的话,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伤狂因为杀了林继德被打入牢中,而是他临幸其他妃嫔之后从此失去了面对伤狂时的坦然,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那些错误而终于产生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十一月初六日清晨,圣旨临到无伤宫,宫正司的人跟在币元身后,在宣旨之后将伤狂押回了牢狱。 没有人知道帝君为什么会突然下拘捕无伤臣的旨意,毕竟宫正司已经决定把林继德的案子当作无头案封存起来,帝君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糊弄过去,时间一过,自然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件事…… 这样的想法盈满裴度法印的脑海,他们红着眼站在无伤宫的中庭,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圣旨中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裴度拧着眉头低语。 法印苦涩地扯着嘴角,“不知道。” 裴度失神地张了张嘴,忽抓起法印的袖子,“帝君一定是糊涂了,先生不会杀人的,你与我去找帝君说说,他们搞错了……” “阿度!”法印挣脱开裴度拉扯他往外走的手,大声地喝了一声,惊得裴度当即就怔在当场,脸色苍白。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法印看着不忍,叹息着将沉重的手掌拍在裴度的肩头,“你都相信小主不会杀人,你觉得帝君会信吗?”法印想起伤狂临走时坦然的模样,心中一惊,小主一定是故意的—— 难怪昨晚他只是陪帝君用了晚膳就回来歇息了,难怪他昨夜和自己说了许多没头绪的劝勉的话、让自己多提点提点裴度,难怪他听见圣旨到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原来他早就知道。 可为什么…… “那既然帝君不信,为什么还抓先生。我要去找帝君……” “阿度。”法印拉住他,“没用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为什么?”裴度不懂,他没办法理解这一切。这一声里尽是痛苦与不解,还带了哭腔,让人听了只觉得更加无奈。 法印垂了眼帘,忽地笑了,苦涩地摇着头,悠长地吸了口气,“我们的小主一定又充当了老好人自己认罪了。” “他疯了吗,在北国杀人是死罪啊!就算他是伤妃、他是帝君唯一的无伤臣,杀了人也逃不了刑罚啊!”裴度反抓住他的肩头,“我们去劝先生,叫他不要认了,咱们带他回来。” “那谁是真凶呢?”法印抬起一双死寂沉沉的眸子。 裴度心头一凉,浑身无力,踉跄着退了一步,原地打了个圈,激动道:“管他呢,左右不是先生。宫正司的人本就打算以无头案存起卷宗,先生何必淌这个浑水。只是死了个宫侍而已,哪里用得着先生这么尊贵的身份给他陪葬。” “你头一天跟小主么?”法印平淡如水。他太清楚伤狂的性子,一定是昨夜去帝君那里听到了什么才让小主做了这个决定,而小主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裴度比法印陪伤狂更久,自然更加清楚,无力地耷拉下脑袋,“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了,先生就要死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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