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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 (第3/4页)

这个家里,然后对我说:“一定是你杀了他。”

    我淡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然后问:“证据呢?法医也说了是意外,我又为什么要杀她,她与我何干?”

    “我知道,没有证据我也知道,因为你是个疯子,难道叶佳家不是你杀的吗?不是你把车开到了河心里淹死了她?”周儒生的脸上带的是那种刀一样的鄙视。

    叶佳家,周儒生的一个助理,有一次坐我的车去办事,路上出了车祸,车开进了河里,我活了,她死了,周儒生就一直责怪我救人不力。他总是会说:“你不是从前学校游泳队的主力吗?为什么救不了叶佳家?”

    我当时还在病床上,元气大伤间拿着花瓶丢了过去,大叫:“滚,周儒生,再说我杀了你。”

    医生说,晚送到抢救室几分钟,我也就跟着去了,而他却责备我,只因为我没有救出他的助理小情人。

    花瓶从周儒生的头顶上飞过,旁人送的玫瑰花鲜红地落了一地,玻璃的碎片落了一地,像一块碎冰跌进房子,溅得我们都感觉到心凉。

    周儒生指着我说:“你……你疯了,你个疯婆子,你是真的疯了。”

    就这样周儒生离开了我,没多久就遇到了唐舫,他搬了出去,这次回来又只是指责我杀人。如果杀人可以让我得到他,那么,我要杀掉多少女人,才能挽回他的心呢?

    我把饭碗递给周儒生,并不耐烦和他多说,周儒生却大怒,说道:“杨凉,你怎么可以如此心狠,就算我错过一次,你却不能那样的极端,杀掉了一个又是一个,你要什么时候才肯收手。”

    我颤抖地抬起头,然后说:“等你死了,我就收手。”

    他睁着我,脸色苍白,下唇在发抖,像是要看到我的心里去,然后他抬起手,把所有我为他精心准备的饭菜,都从水晶饭桌的台面扫下来。

    真是豪华的房子和奢侈的进餐,可是,又如何,那高档瓷器割破我的手,可不可以不那么疼。

    他冲出去了,关门前对我说:“我真的认为你应该进疯人院,你属于那里。”我听着他的脚步声下楼,像踩在我心上。

    血轻缓地流着,我把水龙头打开,冲洗着伤口,伤的并不深,只是奇怪怎么会如此的疼,会疼到我泪水止不住地流。

    我似乎听到周儒生那悲凉的呼声:“子佳,子佳。”

    我似乎又听到叶子佳那委屈至极的哭声,她把自己的头靠在车窗门上,看着河水淹进,我没有动,她打不开,绝望之至,咽鸣不停。

    但我停下来仔细地听,又什么都没有,我走到窗台前,打开窗,强烈的阳光把眼神都刺瞎了,我暗笑自己,一切都是徒然,爱或者不爱,明知道只是一场幻影。有人说过,人生本是一场幻觉。

    周儒生走后,我把家里所有的衣柜门都关了,把衣服都堆在大床的那一边,代替他的位子,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这一次是永远地不会回来了。

    睡觉的时候,我把大被子拉起,把那些衣服盖上,有一天夜里我睡眼迷糊地去上洗手间,再进卧室的时候,我看到我床上的被子里还躺着一个人。

    那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我狂叫一声,扑到开关那里,把灯打开,浑身都是鸡皮,脑后一阵阵发麻,寒意从四处袭来,站在墙角半天都没有动弹。

    虽然,事后我明白那只是一堆衣服,可是那堆衣服埋在被子里如此像一个人,从那天起,我开始在晚上的时候录MP3给自己听,我对自己说很多很多的话,有时候对着小小的MP3说着说着就痛哭不止,里面全是一些自恋又rou麻的话。

    思念落不到实处,长久的孤独是不正常的,这样的话只能让一个女人变得傻又蠢,咖啡馆的茶色玻璃里反射着我的眼瞳,深又空,像可以在里面建一个城市。

    我摸我的脸,锐气、灵气,还有一些如果存在的傲气都一层层的剥落下来,铺了一地,一片。时间里都是我的血rou,我的青春,碎了,死了,蒙在窗前的月亮下,那月亮就浑圆得如一滴眼泪。

    MP3就是一个很好的发泄场所,自己对自己说话,把怨气都撒在这个小小的MP3上,我握着它的时候,它薄而利的机身像一把刀,可以割开我的愤怒。

    我把我想骂的人,想诅咒的世界,想倾诉的思念都告诉给它,最大的是给它我的恐怖,我的无力,我的思念。

    然后,它再轻轻地安慰我,听着MP3里那个女子哭或者是笑,听着她泣不成声的说着:“这一夜怎么这么长啊,怎么还没有亮啊!”一声声都撕着自己的心,我心疼着她,却无能为力。

    我总不会相信MP3是我自己录进去的,声音转化成电波是那样的不同,平白地多出了一点沙沙,多出了一点卷舌,多出了一点冰冷,这都是我平时没有注意过的。

    我听着MP3里那个女子吃吃地笑,是唐舫那种独特的笑,带着她的妖媚,在我的MP3里巧笑。

    我尖叫,打电话给周儒生,然后说:“唐舫回来了,叶子佳回来了。”

    电话那头什么声音也没有,还是那种笑声,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唐舫在笑,还是叶子佳在笑,反正她们都笑了。

    绝望

    周儒生回家了,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回来了,不停地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但我的情况越来越差,每晚睡觉,我都要进房去了,把门关得死死的,不敢放周儒生进来,我怕那个噩梦会成真,他真会拿一把刀对着我的脖子砍下来。

    周儒生的脚步很轻,在我的房前站了一会儿,我虽然清楚地知道他想进来,或者他害怕,但我没有开门,他也没有敲门进来。

    晚上倒是睡得很好,不再失眠,但却老是听到奇怪的声音,似是有人在开电视,电视声开得不大,可是,就是那样钻到你的耳朵里的吵,这样的声音最让人受不了。

    我站起来,推开门,想叫周儒生别再看电视了。我轻轻地推开门,电视果然开着,但是电视前坐的却不是周儒生,而是一个女人,她似乎浑身都是湿的,光着脚,盘着腿坐在地上,电视是沙沙的一片白,没有任何图片,有声音,却是笑声。

    那是叶子佳和唐舫的笑声,她们回来了,我大叫一声惊醒,在床上发抖,尖叫,周儒生拼命地拍门,我却只敢躲在被子里,不知道生活在现实还是噩梦,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是死了,只好拼命地咬自己的手腕,如果知道疼,那么我还是活着的。

    咬得很用力,手又抽缩在一起,我用力地咬着那只手,上面已经伤痕累累,周儒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杨凉,你住手,你快开门,再这样,我只能送你去医院了,你不能再自虐了。”

    我反应过来,忽然坐起来,奔向客厅,什么也没有。

    那个坐在我家地板上看电视的女人去哪里了,我不停地在客厅里转来转去,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是周儒生。

    我吓了一跳,我说:“大半夜,你在我后面做什么?”

    他不出声了,然后我看到他久久打量了我,确定我已经恢复正常,没有再崩溃之后,就把身子退回到房间里,眼里满是亮亮的恨意,他的衣服被穿堂风给吹动起来,像一个缓缓移到黑暗里的魔鬼,像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

    我惊慌地盯着他的手,生怕他一会儿从背后抽出一把刀,那一刹我甚至觉得,他想杀我,于是我靠着茶几,拿起上面一把水果刀。

    他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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