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寒冬 (第2/2页)



    趁着程巽勋没回来，姚mama掀起帘进来跟雨竹说起她离开后的事情——这也是规矩，管事mama罚人撵人甚至直接棒杀都可以，但是对她绝不能有半点隐瞒。

    原来最近外头太过寒冷，除了做洒扫之类粗活儿的婆还不能休息外，有体面的mama和二三等丫鬟们都窝在了烧着火盆的屋里，仗着主宽宥，mama也不怎么管束，都恣意玩笑起来，有掷骰抹牌的，也有嬉笑打闹的，还有的凑了些钱去厨房弄了点卤鸡爪和瓜茶水，吃了一地的瓜壳和鸡骨头。姚mama都看在眼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瞧着，等待机会。

    直到傍晚的时候闹出了件事，姚mama才爆发出来。

    “……喝了些酒脑不清醒了，竟然有几个为了二门外的俊俏小厮打起架来。”姚mama眼露不屑，对这种没脸没皮不知道害臊的丫鬟，她连调教的兴趣都没有。

    “小厮？”雨竹怎么也没想到这点，郁闷道：“她们怎么见到的。”哪里出篓了，小厮是不能进内宅的吧，难道这些丫鬟然胆大包天到溜到外院去看男人。

    姚mama叹了口气，德园给太太治的如铁桶一般，老爷办公又都在外房，自然没有，可德园那样的地方有几个？她耐心的给自家主普及：“个别时候还是可以的，比如是院里一些重活儿，才能被婆们领着进来。不过不是这个原因，二爷有时候……有些不注意。”姚mama说得很含蓄，“不过也可能是丫鬟用不顺手。”

    “二爷身边的邓德还有一对叫做双瑞双寿的兄弟都进来过，尤其是邓德最得二爷倚重，有段时间还连着几日进内院送东西，那些小蹄就惦记上了，打架也是为他。”姚mama是知道雨竹有意将华箬许配给邓德的，所以对这些丫鬟尤不能忍耐。

    雨竹偏头看华箬，见她面上淡淡的，也不逼她，对姚mama道：“我知道了，mama放手去做吧，不用顾忌。”见姚mama点头，又问道：“这么长的日看下来，规矩肯定都妥当了……那些心术不正，嚼舌躲懒的可都分出来了？。”

    姚mama挺直了腰杆，她调教丫鬟都几十年了，这些可都是基本功，遂回道：“太太放心，既是要动，奴婢便不会漏过一个。”

    雨竹点头，新年伊始，总要有个新气象。

    还没等姚mama下去，阮mama又来了，手里乌木小托盘上搁着一个黑色的陶罐，罐身放在草编的厚实保温巢里，身后还跟着拿碗匙的银链。

    “太太回来了。”阮mama先放下手里的东西，由着银链上前摆碗碟，对雨竹解释道：“候着这罐汤，来晚了些。”接着她又指着罐道：“怕来不及，从炉上端下来就端来了，guntang的马蹄鲜平菇片汤，能滋养脾胃、除温邪、驱风、散寒、舒筋活络，冬天喝又清肠胃又滋补，这会儿天怪冷的，待会儿等二爷回来后赶紧趁热喝。”阮mama絮絮叨叨的叮嘱道。

    雨竹心中温暖，冲她甜甜一笑：“哎呀，mama你再说我都忍不住要先喝了，素汤怎么还这么香啊。”

    花的心思得到承认是顶顶美好的一件事，阮mama圆圆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儿，玩笑道：“太太过年给的赏钱多，奴婢不多做点总感觉不安生。”

    说笑了一会儿，估摸着程巽勋要回来了，两人便打算告退，阮mama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回身问道：“明天就是十五了，不知小厨房要不要做些准备？”

    这倒提醒了雨竹，她突然想起小厨房她还没去过呢，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趁着程巽勋没回来，溜去瞧瞧，反正就在院后面，距正房近的很。

    华箬忙忙的取了刚才穿的翠纹织锦羽缎的斗篷过来，侍候着雨竹穿上，然后才小心扶着雨竹去了后面小厨房，后面说是小厨房，其实差不多是个小院，此刻还亮着灯。

    进去一看，只见厨房里干净异常，锅灶支得好好的，上头还微微反着光，角落里也是一丝灰尘不见，旁边红白案上都盖着雪白的大块棉布，各种盛着调料的陶罐摆放得整整齐齐。只剩下一个炉灶还闪着红光，显然是阮mama刚才炖汤的那个……屋角堆了几个小口袋，还有几个婆正蹲在地上忙碌着。

    见雨竹进了门，婆们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跪在了地上。

    赶紧让她们起来，雨竹抬眼四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出门，就有小丫鬟找了过来，原来程巽勋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