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留德记_866. 清烟绘山色,白雪染古城(2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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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6. 清烟绘山色,白雪染古城(23) (第4/4页)

资金允许,我当然愿意尝试。首先,这种酒店能给消费者带来更好的体验,交通便利意味着花在路上的时间更短,也就等于变相延长了客户的购物时间。你想想,你带着客人在繁华购物区逛6个小时和带着客人赶3个小时的长途后再匆忙购物3小时,哪个体验更好?”老白乐意提点董锵锵,毕竟他对董锵锵也有所图,“其次,国内游客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定会出现消费上的分层,有钱人谁不在意私密性?谁愿意和不熟的人一起玩?你得琢磨有钱人的消费心理。”

    “你要早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董锵锵揶揄道,“这不就是给有钱人提供特权服务么?”

    “所有都是术,服务才是道。”见董锵锵上道,老白马上点到即止。

    听到现在,董锵锵颇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目不暇接感,他很难想象老白的第三阶段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已经看清,那就是老白已经把明年甚至后年的发展规划都考虑得详细扎实了,不需他再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这是不是代表他可以关心一下老白和佟乐乐的感情了呢?

    就在董锵锵想把话题转到佟乐乐身上时,两人同时听到门开合的声音及草皮被踩出“嘎吱嘎吱”声。

    两人迅速转向声音的来处,只见雷兰亭挂着豪华酒店迎宾门童般的笑容端着酒杯朝两人大步走来。

    递给两人的酒里藏着炉火和人心的温暖,雷兰亭笑盈盈地望着二人,正要开口,就听一个女声在三人身后响起:“你们快进来!”

    喊话的正是贺鸯锦。

    三人不知何故,面面相觑。

    雷兰亭话没说上、酒没喝成,悻悻地朝站在门口的贺鸯锦往下甩了甩手,颇有些轰她进屋的意思:“催什么?我们说完自然就进去了。”

    “哎,晚了就看不到了……”贺鸯锦看见手势就明白雷兰亭什么意思,滴咕着闪进了屋。

    “小贺一般不这样,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雷兰亭嗽了嗽嗓子,刚要继续往下说,老白拍了下董锵锵的肩膀,朝客厅的方向努了努嘴:“乐乐和陆苇好像也下来了,走,看看怎么回事。”

    见两人都往回走,雷兰亭只好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回屋的路上忍不住心里埋怨贺鸯锦没眼力见,打断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说话良机。

    屋内灯火通明,除了郑春花,所有人都围在电视机旁看插播的突发新闻。

    “第三部我刚看了十分钟就跳出来了,然后就是这个,我赶紧叫你们大家进来。”贺鸯锦盯着电视小声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为什么喊大家过来,无人搭茬,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新闻里的画面。

    一身深色西装的德国男主持正戴着口罩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一条看起来既现代又繁华却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众人屏气凝神,屏幕下方的新闻字幕已经告诉所有人男主持现在的位置正是国内南方某大城市。

    男主持又走了几分钟,好不容易看到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正欲上前攀谈,老妪见他白皮蓝眼,转身骇而疾走,片刻便没了踪影。

    遍寻不着采访对象,男主持只能不甘心地对着摄像机一顿念白,众人听得心惊胆战,等到听完男主持的最后一句话,众人皆脸色大变。

    “鉴于目前这种情况,德国卫生部建议德国民众近期不要前往该城市旅游度假和商务交流……”

    “老白,你见过或听说过这种事吗?”董锵锵皱着眉头盯着电视里的画面问道,“德国卫生部的建议是不是意味着形势挺严峻的?会不会影响旅游?”

    老白面色凝重地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滴咕了一句“她怎么现在打电话”就匆匆离开了客厅。

    此时屋内的所有人也都纷纷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给国内亲人打电话。

    董锵锵也不例外,但他的手机不知怎么在屋中死活找不到网,他只好穿上羽绒服,站在院子里打。

    他边拨边回忆自己昨晚和母亲的通话内容,当他想到父亲和朋友吃酒后一直发烧,咳嗽,心中愈发不安:这个症状和刚才德国男主持说的会是一回事吗?

    家里电话没人接,他这才想起母亲可能还在医院,赶忙拨母亲的手机。

    不知为什么,董母的手机一直占线,最后干脆连忙音也没了。

    董锵锵心急如焚,只好合上手机,盘算给国内哪个走得近的亲戚打电话,让对方帮忙联系一下。

    约莫过了半分钟,就在董锵锵决定好给哪个亲戚去电时,手机屏上的来电显示突然出现“mama”的字样。

    “妈,爸怎么样了?你们还在医院吗?我看电视上说,广州那边出现奇怪的……”

    没等董锵锵说完,电话里传来董母的哭腔:“锵锵啊,你爸刚才离开医院没多久突然就倒了,120刚到,我们马上送你爸去医院……”

    董母还在说着,董锵锵却一个字都听不清,他大声嚷道:“妈,您先告诉我,爸那几个同学是从哪儿过来看他的?”

    “好像是……广州。”董母又想了几秒,确认道,“对,是广州,他们送给你爸的点心盒子上写的都是‘广州小吃’。”

    “那爸现在还烧么?”

    “哦,说起来昨天就退烧了,哎呀,怎么现在又这么烫了?哎,医生,他这温度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不会再烧了吗?”

    董锵锵还想再说什么,又怕错过董母和医生说话的内容,一时不敢出声。

    而电话里在传出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后,倏地断了线。任凭董锵锵如何再拨,往日通畅的网络电话都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他尽最大努力平息从喉咙里升起的恐慌和窒息,脑中同时再次浮现出父亲的音容样貌,那个把他架在颈上、意气风发陪他一起放风筝的英俊男人,忽地变成站在海关外偷偷抹泪看着他一个人走向未知国度的中年人,但此时的他却怎么都看不清那张曾经无比熟悉和亲切的脸,只能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在朝他慢慢挥手。

    他的手机倏地从手中滑落,没入脚下的草丛。

    马上回家。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大片的雪花从他的头顶无声无息地飘落,又被一阵风卷走,吹向苍茫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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