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烽烟录_外一篇 《融州往事 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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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一篇 《融州往事 中》 (第2/4页)

交给我们。”

    沈渊想到这里,心中一动,连忙四下去寻自己老儿子的身影。众人见侯爷沉默不语后又茫然四顾,一个个都是有些愕然。

    到底还是儿子了解爹,沈熙达见这情况,连忙对着四周开始窃窃私语的群臣们咳嗽了一声,然后轻轻地上前一步问道:“爹,您可是在寻我三弟?”

    沈渊回了回神,先微微冲着大儿子笑了笑,然后对群臣说道:“诸位,虽然这战书已经来了,但我们对敌人仍然所知甚少,眼下熙达已经把斥候再次撒出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也就有回信了,你们先下去歇息片刻,过一个时辰再回来议事。”

    在平南侯府最后一进院子的东北角上,还开着一道不太明显的小门。这道门从来都不走外人,平日里除了侯爷夫妇之外,就只有寥寥几名下人会出入此处。

    沈侯爷方才在前殿罢了议事之后,领着沈熙达和两个亲随,此刻正匆匆地向着这处偏僻地界赶来。

    “父亲,咱们何必赶得这样匆忙,您吩咐一声,我把老三给领来不就是了。”

    沈渊确实走得很急,多年的养尊处优已使他的身躯从魁梧向着臃肿逐渐转变。听了儿子这样的话,他在小门前停下脚步,微微平了喘息说道:“昭儿他毕竟不方便,你这个当哥的要多照顾些他的感受,懂吗?”

    “嗯,您说的是,儿子记住了。”沈熙达微微颔首,答得也是十分诚恳。作为大哥,他对两个弟弟都是实打实的好,只是性格粗糙了些,才会在一些小问题上犯些马虎。

    门被推开了,在幽静小院里,此时正有个跛脚的年轻人在晒书。听得身后门响,他将怀里抱着的一摞大开本的史书给撂在一旁,拾起了斜搭在一旁的那根手杖。

    “爹!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沈熙达看见小弟应该是弯腰久了,此时猛然起身站得还有些不稳,连忙快走两步托了他一把,口中答道:“我和咱爹刚在前面议了大半天军情,中途歇歇,就来看看你。”

    “大哥,我能行。爹,您快进屋里坐。”沈熙昭借着与父亲说话,不露痕迹地将大哥的手给让了回去。毕竟越是受过大磨难的人,在心里越是倔强,越不肯将孱弱轻易示人,即便是至亲之人也不例外。

    小儿子暗中的动作瞒不过沈渊,他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原本放在院中,此时为了给书摊子腾地方而挪到一边的几个石墩说道:“屋里闷热,咱们爷仨就在这儿坐着说会话吧。”

    沈熙昭感激地望了父亲一眼,领会了他老人家的照顾之意,接着用袖子轻轻替父兄掸了掸浮尘,三人才依次落了座。

    “昭儿,你看看。”沈渊从袖子里掏出了齐太行的那封战书,轻轻递了过去。

    数息过后,沈熙昭将手里的书信叠上还给了父亲,然后又看了看大哥瞪着的铜铃眼,试探着问道:“父亲,您可是顾忌齐太行已有准备,因此不让大哥出战?”

    沈渊先是看了大儿子一眼,见他一副“这小子怎么知道”的表情,然后面色有些凝重地回道:“正是,齐太行此时已在双溪坝扎住营盘,而且蓬东、庆城、木房三关及周边军寨应已被破,连一个传信回来的都没有。”

    “对,但北边应该还有老二招揽的几支援军,倒是不算太糟。”沈熙达在一旁插话道。

    听见大儿子这样说,沈渊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忧虑。可未及开口,就听见沈熙昭手中的竹杖用力在地上戳了一下,接着用沉重的语气说道:“大哥,不会有援军了。而且我怀疑,二哥现在的处境恐怕也相当危险了。”

    沈老三说的没错,但也不算完全对。他从这封战书和父兄的态度中已然分析出了大概的局势,而且比前殿那些谋臣看得更远更深。

    眼下齐太行敢如此深入融州,甚至敢把营寨扎在距江离城只有三十里的地方。说明齐太行要么是个贪功冒进的莽夫,要么就是有着极度的自信,认为背后不会被人偷袭。

    很明显,第一种情况是微乎其微的。毕竟虎贲旅主将这个位置,可不是随便哪个公子哥儿就能坐得稳的。别说是薛信忠的干儿子,就算是他本人,也不敢说能在三十许岁就能将这支虎狼之师轻松驾驭。

    因此,沈熙昭断定他身后的那些关隘已经全部被他拿下了。毕竟是带着圣旨来的,既然打不过,谁还能真的违抗上命,做他们老沈家的死忠之士吗?至于他二哥去拉拢的那些势力就更是指望不上了,原本就是打算叫他们来江离城补充城防、壮大队伍的,真刀真枪的对战还是得靠他们江离嫡系才行。若是那些关口都没守住,这些家伙恐怕不是被吓退,就是被斩将夺旗当场击溃了。

    可沈老三的心思再怎么灵透,到底还是个残废书生,关于外界所有的消息和见识基本上都来源于典籍和父兄,因此要是叫他能看透齐太行,并且能做出百分百的准确判断,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就像当下,他只猜到了二哥请来的援军告吹,人也是情况不妙。可到底不妙到什么程度,这沈家爷仨可就弄不清楚了。

    “齐太行,你身为天子麾下百将之首,为何行如此助纣为虐之事?薛贼姓薛,你姓齐,你是如何说服自己认贼作父?那六城十五将,皆有朝廷印绶,乃你同袍手足,你却残害忠良,更悬首羞辱,良心安在?”虎贲营寨中,一位浑身血污的青年披头散发地对着主座之上的齐太行破口大骂道。

    “久闻沈家二公子长于口舌,今日见之,果然不假。”

    那人正是沈熙延,他是随着信州商山城那支援军来的,在主将被斩后叫齐太行给抓了。成了俘虏后就一直押在军中,要不是此时齐太行打算拿他要挟要挟沈家,也不会给他这个露头骂街的机会。因此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口头得失,反而是面色平和地望着他。

    沈熙延又骂了一通,但因为一直被押着赶路,吃的喝的自然就不会那么周全,此时竟是感觉自己有些头昏目眩,再也张不开嘴了。

    齐太行喊来了亲兵,叫他弄些吃食和酒水来,再给这位沈二公子搬个马凳,接着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慢声慢语地对沈熙延说道:“我是个粗人,比不得你这读过满屋子圣贤书的大才,但就方才这三个问题,我也可以答上一答。”

    这时烤饼,苦酒都拿上来了,甚至还有一条rou脯。沈熙延低头看了看摆在自己身前的那个马凳,刚要开口再骂。可这亲兵头子可没齐太行那涵养,方才听了这家伙对自家将军那样不客气地说话,早就是一肚子火了,猛地一巴掌就拍在了沈熙延的背上。

    身子骨照嘴皮子差远了的沈二公子差点被这一巴掌拍背过气去,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一下也老实了不少,恨恨地剜了那亲兵一眼,哼的一声坐下了。

    “真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亲兵头子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

    一直默默地看着,却没有丝毫阻止之意的齐太行,在这一套全都完事了之后,淡淡地吩咐道:“没你的事了。”那亲兵就恭敬地行了礼,瞧都不瞧沈熙延一眼就离开了。

    “二公子,不要理他,都是大头兵而已。咱们还接着方才的话来讲。”

    两套软话中间夹着一顿大棒,沈熙延觉得齐太行的脸不那么难看了,乖乖地拿起了面前的吃喝,一声不吭地闷头开造起来。

    这个态度就对了。齐太行心中想着,嘴里继续说道:“第一个问题,我是虎贲主帅,也的确是大唐的百将之首,但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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