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冰尘_四 源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四 源 (第1/1页)

    我尽可能地想把我塑造成一个中立的旁观者,妄图以此进行深刻地反省,但事情有时候往往适得其反。日子一久,我就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做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当我漫无目的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从前,当然,我还没有老到靠回忆生活的时候,毕竟我也才三十岁出头,尚未婚配。

    我原以为天太晚,古不能回去,我们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并没有,我帮她打了个车,送她回去了。出租停下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这不像是从前的我,不过这的的确确是现在的我,我望着古的远去,独自回了学校。

    接下来的日子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由于学业成绩突出,加上综测不错,我获得了不少的奖励,五千块的励志奖学金,以及学校发的优秀干部奖章,等等。但是要真正地把钱拿到手,就必须去上培训课,就是那种关于大爱的培训课。我不至于跟钱过不去,于是就去上课。

    课程安排在周末,周六上午一节,周日上午一节,每节课两小时,不同的老师,告诉我们同一件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对于这种思想十分认同,高中的培养了我以成绩论成败的思维,尽管这种想法不全错,但是也不全对。但是在课上我总是提不起精神,可无奈的是终末了要测试,完了之后奖金才能到手,据我所知,隔壁的学校没有这种cao作。

    周一到周五正常上课,周末上午就去听课,坐上几个小时。

    其他闲散的时光,如果高叫我出去喝点酒,我就去,或者是有其他邀约,我也去,我通常不善于拒绝,之所以不会拒绝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想拒绝一个诚心邀请我的人,也因此得罪他,另一部分原因是我真的想去,我天性爱玩。

    但是这期间邀约很少,因此我很是无聊。

    直到那天,因为前一天看小说熬夜了,起得太晚,匆忙赶到教室,座位大部分都被坐满,只剩下前排,还有两三个空位,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不一会儿,另一个女生坐在我的旁边,说实话,长得不赖。

    我是无心听老师在上面千篇一律,于是就用手撑着头,四处张望(这种课的老师对课堂纪律要求极低,只要不捣乱,安静就好。)

    头一次坐前排,能四处扫描的东西也就变得很少,我望着今天课上的老师,盯着他衬衣的第三排纽扣。他在上头挥舞着手,讲着大言不惭的道理,每挥一次,纽扣就松动一分,每挥动一次,就松动一分,直到纽扣离开原来的位置,他仍旧没有发现。

    这时底下有人笑了出来,我一看,是旁边的女生,她示意老师纽扣没扣上,老师沉默着看了一眼,脸上有一丝尴尬,紧接着,下课了。

    老师走后她莫名其妙地对着我笑,“太有趣了,不是吗?”

    出于礼貌,我点了点头,“是很有趣。你不怕他报复你吗?”

    “反正也就上这一次课,怕什么?”

    说着我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她也是中文系的,只不过在四班,我对她印象不深,不过很漂亮。

    之后的课,我俩常挨着,在社交媒体上也爱聊天,同专业总是能找到很多相似的兴趣,这种兴趣源于对对方的认可。

    这种同专业的认可是难能可贵的,对于处在现代性社会的我们来说,知己比从前更难寻觅,现代性的分工将每个人的闪光点封闭在某一个角落,以至于当老师的丈夫不理解作为护士的妻子的劳累,经商的妻子也看不见从政的丈夫所散发出的智慧的光芒。

    我很庆幸能够遇到这么一个朋友,她叫源。

    我们的感情很纯粹,似乎暧昧不起来,她有时候像个男人,配不上她美丽的面庞,她不缺乏男人的追求,她会分享她对于男人的看法给我,因此我对女性的思想也有一定的了解。

    我们无话不谈,我的情史,她的恋爱经历,我的兴趣爱好,她的特殊癖好等等。

    她说我盯着老师扣子的时候,表情十分专注,像是一个极力寻找创作素材的作家,盯着有趣的猎物。中文系的女生描述起来,我在当时似乎是在干一件伟大的事,以至于她觉得我能够相处。

    我们了解彼此,了解彼此的圈子。但我们都遵循一个原则,不涉足彼此的圈子。

    我们就在各自的圈子之外了解彼此,出谋划策,一起玩,时不时去多乐街的酒吧喝点小酒,微醺的时候颤颤巍巍地回到寝室,蒙头大睡。

    我乐于建立这样的关系,不参杂其他世俗的东西。

    “喂,东,你瞧你喝酒那个样子,估计别的女人看见了,得一口吃了你。”

    “源,你也不赖,如果我不是你朋友,我得收拾你,照照镜子,简直受不了。”

    我们就这样聊着,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父亲会在她生日的时候服毒死去……

    漂亮的面庞总是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因此过生日的时候没什么女生陪她,她也满不在乎,有一大堆男的愿意陪她,但是她都提不起兴趣,于是只好消磨我的时间,我们在酒吧喝酒,她像个爷们儿一样划拳,直到她出去接了个电话。

    我当时看着吧台新来的老板,饶有趣味地聊天,说着一些开心的事,源走进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她父亲死了。

    我不知道应当怎样表达我对她的情感,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经历好友家人的离世,我不明白我能否给与她足够的安慰。她从来没有告诉我她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甚至从未提起她的任何一位家人,某些时候,我几乎认为,她的家庭普普通通,就和平常人家一样,因此没什么好说的。

    她似乎看出我在想着什么,就对着我说,没关系,只是死了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继续喝。

    我有点不敢想象,我询问她是否要赶回去,这样子喝酒真的好吗?

    她满不在乎,说着他不需要她,等等等等……

    “你只管陪我尽兴就好,不是说,不涉足彼此的圈子的吗?”

    我望着她,也对,现在恐怕只有喝酒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喝到凌晨三点,多乐街除了酒吧,以及几家相隔甚远的烧烤店还在营业外,巷子里几乎看不到灯光。KTV两点关门,我们是回不去宿舍了,颤颤巍巍,我们去到一家酒店,现在只剩下一间麻将房,于是只得付钱,去将就一晚上。

    一到酒店,源就狂吐不止,“再给我拿一瓶来,他终究还是死了。”

    之后她又对着马桶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的头晕乎乎的,也没管她,倒头就睡。

    第二天她清醒得很早,我还没睡醒,她揭开我的被子,被子掀起的风把我吹醒了。

    “陪我回一趟家吧,我一个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

    “今天吗?”

    “周末。”

    “好。”

    说完源就开门走了,我在酒店又睡了一会儿,回到寝室,已经是中午。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